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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礼部员外郎赵联卿的府邸。
一个人影,脚步轻巧地走到后花园一堵花墙之下。站定了,向四周眺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那是个美丽的少女,月光穿过花墙影影绰绰地洒在她身上,映照出轻纱薄衣下的娇小身躯。
一年前,全家去郊外山中拜庙。她独自偷跑出来玩耍,却遇上贼人拦路劫持。幸亏有人出手相救,才保得周全。
就像所有类似的故事,当三天后她回到家人身边的时候,心中已经满是那解救她出危难的大英雄了。
所有女孩子彻底陷在爱情的漩涡之中后,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变得无比勇敢。敢于违背父母的意愿,敢于拒绝掉门当户对的婚事,敢于在每个黑暗的深夜,一个人跑到花园角落等待那个心仪的男子。
清风拂过,一个黑影从后墙飞身而下,落在少女身后,轻轻用双臂将她环在怀里。
少女脸上的笑容使夜晚都明亮起来:“天哥,你来了。”
“嗯,馨儿,等很久了吗?”楚翔天低头嗅着赵馨的发丝,眼睛里的担忧在见了心上人之后更甚了。
“没有。”赵馨转过身子,伸手搂住楚翔天的腰身。楚楚动人地抬头望着高自己一头的楚翔天,娇声道:“我好想你,一天的时间好长呢。”
楚翔天赶紧隐藏了眼中的不安,伸手将赵馨搂进怀里,道:“嗯,知道,我也好想你。”
赵府旁边一座庭院的屋顶上,叶眉雪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她坐在飞檐的阴影里,看着花园墙下那对鸳鸯的卿卿我我。
怪不得楚翔天的任务那么难完成,怪不得袁振的话让他吓的面如死灰,原来“馨儿姑娘”就是赵联卿的女儿。
“唉!又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叶眉雪摇摇头,一闪身,隐没在黑暗里。
萧煜忙碌了一天,从衙门出来,一股潮热的风扑面而来。他抬头望望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心中感叹道:“这鬼天气,也不来场清凉的雨。”
想着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抬手的时候,却看到街角来往的人群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水粉色的上衣,嫩绿的罗裙,在夜光的映衬下,如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亭亭玉立。
这样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那如玉雕般的精致面孔上,笼罩着雪娘从来没有的淡淡惆怅。
萧煜慢慢走过去:“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站在这里做什么?”
叶眉雪回头看到萧煜牵着马缓步走来,急忙隐去脸上的惆怅,换上一副甜甜的微笑表情说:“刚从义父那里回来,路过这里,想着也许你还在忙。”
“你是在等我?”萧煜有些惊讶。
“也不算,只是……”说着叶眉雪抬着头,月光在她的皮肤上映出白皙的光晕:“方才突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好好看过月亮了,今晚月色真好!”
“是吗?不过,这里并不是看月亮最好的地方。”
“哦?那在哪里看最合适呢?”
萧煜笑笑,伸手往上一指:“当然是越高越好。”
“呵呵,难不成还飞上天去?”
看着叶眉雪终于露出笑容,萧煜也来了精神。“我带你去个可以好好看月亮的地方。”也不等叶眉雪反应,便一把将她抱上马背。在潇潇夜色中,飞奔上城郊的岩手山,停在一块地势宽阔的悬崖边。
“哇!真的,这里好美。”一走上来,叶眉雪立时被眼前美丽的景观所吸引。
从这个位置望出去,京城灯火辉煌的美丽夜景尽收眼底。那一片绚烂灯光与天空中的明月繁星交相辉映,将围绕京城的大河,都映照的灿烂辉煌,如天河一般蜿蜒到天边。
耳边虫鸣,鼻间花香,眼前盛景。身边还有心仪的帅哥陪看月亮,叶眉雪一时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一般,深深陶醉其中,将这些天的郁闷统统抛诸脑后。
萧煜站在叶眉雪身后,轻声道:“这里看月亮是不是很美?”
“嗯……”
“这个位置看日出也很适合呢,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来。”
“好……”
“呵呵,被景色迷晕了?”
“嗯……”
叶眉雪自然地向后靠在萧煜结实的胸膛上,深深陶醉在这满溢的幸福之中。
“雪儿。”
“嗯……不要说话,让我好好享受一会儿……”
“不是,”萧煜语气变得冷静:“咱们身后有人。”
“哎?”叶眉雪心中一惊,从沉醉中惊醒过来。集中精力,果然听到身后灌木丛里传来与自然不相符的悉悉索索。
两人立时转身,戒备起来。与此同时,一阵“咯咯”的声音响起,在夜深人静的荒山野岭上听起来,就像女鬼在哭一般。
被打扰了好兴致的叶眉雪满心怨恨,咬牙道:“哪儿来的妖魔鬼怪,打扰本小姐的好兴致,还不快滚出来让我打一顿出出气!”
“咯咯,几天不见,皓月仙使脾气见长了呀。”随着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身着奇怪异族服装的男子从灌木丛里闪身而出,身边还跟着几个着统一深蓝色异服的人。
听到“仙使”这两个字,叶眉雪心中一震,前几天的梦境又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妖媚的女子,那细长妩媚的双眼,那句“……服下这个,你就是巫山教的皓月仙使了……”又在耳边回响。而且,一看到这个男子的脸,他的信息居然统统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煜哥哥,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人正是巫山教的二等灿星仙使宇文健尘。”叶眉雪轻声提醒萧煜。
“巫山教仙使?”萧煜一愣,“你确定?是你刚想起来的?”
“她当然确定,萧千户。”宇文健尘又“格格”一笑道:“你的雪娘可是我们教主最喜欢的一等皓月仙使。”
叶眉雪的头又开始疼痛,一块块记忆碎片涌出来,她不由地倒吸口冷气,伸手按住额头。
“雪儿,又头疼吗?”萧煜急忙问道。
“哎呀,皓月仙使,看来教主的逍遥散还在发挥作用呀。我看你就别勉强了,干脆自己乖乖地跟我回巫山教请罪吧。说不定教主心一软,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哼!”叶眉雪忍着头疼,冷声道:“我才不管什么‘仙使’‘****’,今晚我好好的心情都让你给搅和了。本小姐要放过你,就枉费了白狐的一世英名!”
说着,也不等宇文健尘再出声,呛啷一声抽出软剑,一个剑花飞刺过去。
宇文健尘脸色一变,手中两只钢叉也不敢怠慢,银光闪闪地迎上叶眉雪的长剑。
那些手下见状立刻包围过来,却悉数被萧煜拦下。一时间,宽阔的悬崖边顿时变作战场。人影飞舞,剑气萧杀。惊的周围那些早已安歇的禽鸟都纷纷从树丛里飞出,逃离这危险之地。
叶眉雪心中烦躁,手下没在客气,不一会儿便将宇文健尘逼到下风。
宇文健尘见势不好,虚晃一招,一个转身,将双叉交到左手,再回身时,右手一挥,数点银光便照着叶眉雪打过来。
叶眉雪看得真切,咬牙道:“又是暗器!卑鄙!!”
手下却丝毫不慢,一个腾跃,手中长剑叮叮咚咚便打落几枚,落下时,长剑粘住一枚暗器,顺手一挑,便直直飞向宇文健尘。
宇文健尘急忙躲闪,却立时露出破绽,叶眉雪快如闪电般欺近过来。“唰唰”两下打飞了宇文健尘的钢叉,一脚踩住宇文健尘胸口,长剑已经横在他的喉咙上。
宇文健尘脸色立时没了方才的妖气,脸色惨白道:“你……你怎么还这么厉害,难道逍遥散的毒已经解了?”
“哼,”叶眉雪抑制着胸口的翻江倒海,嘴角上挑,邪邪地冷笑着,“区区逍遥散算什么!姐姐可是东厂白狐,跟我玩阴的!”又嘲弄地挑挑眉毛:“你想知道那毒怎么解吗?”
宇文健尘仓皇间居然点了点头,叶眉雪心中暗笑:看来这些教众也是被这毒药所困,一旦真的能将解药找到,这神秘诡谲的巫山教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随即眼珠一转,坏坏地笑笑,长剑逼近宇文健尘的喉咙,剑气已经将他的皮肤划出一条血印。
“这个秘方,就是破开你们这些教众的喉咙,把血喝光。一日三次,餐前服用,忌生冷,油腻。七七四十九日一个疗程,三个疗程必好。”
“哎……啊?”宇文健尘看不出叶眉雪是不是在开玩笑,也是巫山教邪门歪道看多了,居然一时信以为真,脸色顿时变成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