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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雇佣兵契约

查士丁尼又晚了一步，正当他准备和双头死神去商量契约和条件时，可萨汗王布迪姆已经先行将他们请到了汗王的大帐中。

北方的罗斯人又开始叛乱了，也许是牧民之间产生的矛盾而升级成了武装斗争，罗斯人居然跨过了边境河，向可萨牧民袭击，让可萨汗王布迪姆勃然大怒，决定给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罗斯人一点教训。

“集结军队，派出最优秀的勇士去教训罗斯人，进攻他们的村寨，掠夺他们的牲畜，把抵抗的罗斯人杀死，投降的押来作奴隶！”

汗王布迪姆的战争召唤激荡着每一个马背上的骑士，罗斯人野蛮好战，但有勇无谋，生性卤莽而无谋略，以轻步兵为主，武器主要以剑和斧头为主，盔甲少得可怜，也不懂得什么打法。在东罗马和可萨人看来，他们完全是不开化的蛮人。对付他们，要比对付阿拉伯人轻松得多了。对于游牧部落来讲，战争掠夺是和放牧、狩猎同样重要的收入来源，如果成功，将比后两者的收益得很多。

令狐楚和马龙对望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需要前往君士坦丁堡经商的本钱，更何况这次出兵，有汗王正规的骑兵主力，他们就是凑个热闹而已呢。

布鲁斯兰和齐齐格因伤不能随行，马龙只得带了图图格和艾勒昆、布库特出征了，这边令狐楚和西琳倒是齐全，一下子少了两员大将，马龙顿时感觉到手下的人还是太少。

“子羽，如果咱打算吃这碗饭，还得去招募点人啊，就咱这几个人不够用，要是能从哪个部落里拉出一队千儿八百人的队伍来，那就带劲了，”马龙有点忧虑。

“多少？千儿八百？”令狐楚瞪大了眼睛，“这么多人，咱怎么养活啊，我看有个一二十口子就够咱哼哼得了。”

“你啊，真不是做大买卖的，瞧你那小气劲。你看啊，乌塔部落灭了海兰部落，光那些缴获够他们一个部落吃多久的，要壮大了部落的实力，再说，手里有了兵，肯定会有人请咱出兵的，出一次兵有军费，雇主给的吧？打完仗有缴获，那可全是咱自己各的了。”

令狐楚想了想，也有道理，可谁雇佣自己呢，正想开口问，他看到了查士丁尼向他们走来。

对啊，这位流亡的皇帝陛下不正想寻找他失落的东西吗？突然，他想起了一个词－－－－－奇货可居，此时和这位皇帝陛下做买卖，那可是最合适的时候，而一旦成功，那赚头可就大了。

“大哥，咱兄弟做大买卖的机会来了哎。”

罗斯人的村庄。

弥漫了一个早晨的大雾刚刚消散，太阳正准备从东方的草原探出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可萨人来了！”

村民一片惊恐，预料到可萨人会来报复，但没想到他们能来得这么快，村落酋长甚至还不能把有战斗力的村民召集起来，可萨人的战马就跳过了藩篱，挥着战刀，或抛掷着火把。

凡是进行抵抗的村民，不管是弓箭、刀斧还是其他什么农具，一律当场斩杀了，放弃抵抗的保全了性命，却成为了可萨人的俘虏，其中很多都是青年女子和儿童，他们会被押解到可萨人的营地。

小的村落中，除了粮食和牲畜外，几乎没什么值钱的，而大的村落中，会有一两个比较显赫的罗斯贵族，他们是罗斯人中的财主，相对那些普通的牧民和农夫，家里也有更多的金银器物，幸运的话还能搜到珍贵的罗马金币。

越过边境河的第三天，他们遭遇到了大群的罗斯战士。

罗斯人都是轻装的步兵，排列着最基本的队形，彪悍的罗斯人手持杂乱的武器，毫无畏惧地准备迎接可萨骑兵的冲击。每一个东罗马帝国的军官都知道，千万不能在山地遭遇罗斯人在内的斯拉夫民族，因为在那里他们的优势完全可以发挥出来，而平原和草原上则是他们的致命处，尤其是可萨骑兵成为了他们的克星。

战斗的结果没有悬念，而战斗的过程也同样激烈。

面对前面的弓箭手和标枪手，可萨骑兵没有冒失地从正面发起进攻，而是首先派出侧翼的骑兵进行侧面的袭扰，同时在正面用弓箭阻止罗斯人的步步进逼。

马背上的可萨人能在任何状态向罗斯人射出他们的箭，罗斯人纷纷落地，他们的标枪开始时没有发挥出威力，箭也很少能命中快速移动的罗斯人。

罗斯人当然也不愿意吃亏，一声呐喊冲向了前方的罗斯人，罗斯骑兵也发起了包围式的冲锋，双方混战在一处。

令狐楚早早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觉得当面对全是轻装步兵的罗斯人，就无需再拿宝贵的战马冒险了。

罗斯人在短兵交接的时候并不吃亏，他们强壮的身体、敏捷的身手可以将马上的可萨战士揪下来，将战马掀翻在地，手里的剑和斧子开始发威了。

突然，两个铁面具的人出现，他们手中的刀很快，很利，所到之处就是一片死亡，他们的手中，居然都是两把弯刀。

西琳今天和令狐楚开始配合，也戴了一张铁面具，也使一对弯刀，两个人深入敌阵，刀锋所向，一片血花飞扬，死亡在他们周围弥漫。

马龙带领他的佩切涅格勇士仍才策马砍杀，那马的速度太快，罗斯人还没有到近前，就被飞来的箭矢射翻，图图格和布库特两张弓的威力不让马龙，而马龙手里的横刀，早已被鲜血浸染。

终于，罗斯人开始溃败了，面对可萨骑兵，溃败的下场不难想象，两条腿怎么逃得过战马和箭矢呢？再说，包围圈早已经形成。

黄昏的时候，战斗结束了，那轮向西边地平线沉下去的太阳，也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了，血红血红的。

可萨人占领了罗斯人的几个大村落。

凡抵抗过的罗斯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发现手里有武器，一律当场斩杀了，而如果武器上带血的，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跟了一起倒霉。

然而更多的人还是成为了俘虏。孩子，女人和很少的一部分没有上战场的青年男子，尤其是那些罗斯贵族家的奴隶，被可萨骑兵鞭打着，戴上铁项圈，绑上胳膊，串成很长的一大串，押向了南方一片未知的世界。在南方草原，他们或被商人们转卖到更遥远的阿拉伯或罗马帝国，或者被可萨的贵族所奴役，而寒冷的北方草原，也许今后只能出现在梦中了。

在进入了罗斯人的村落，令狐楚知道了可萨人的生活优越，与可萨人相比，罗斯人如同野人，房屋中就那么简单的几样。难怪他们会去袭击可萨牧民，他们不怕被报复，因为除了贫穷，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与普通的人家不同的是，村落里居然有大户，罗斯人的大户是头领和长老，如果他们建立国家，这些人无疑都会是贵族。可这些8世纪初的罗斯贵族的家中，除了奴隶之外，还真搜不到什么让令狐楚看上眼的东西。

凯旋的队伍在可萨人的营地引起了轰动，可萨汗王布迪姆看着一串一串的奴隶，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

“尊贵的汗王，我们打败了罗斯人的战士，摧毁了他们的村庄，俘虏了他们的人口，前来献给我们伟大的汗王！”

布迪姆很高兴，回敬道，“感谢我伟大的可萨战士，功劳是你们的，奖赏是你们的，按照你们的斩杀敌人的首级，拿取你们应得的战利品吧。”

可萨战士一阵欢呼。

“伟大的勇士，属于你们的战利品已经送到了你们的帐篷前，”与令狐楚一起出征的军官派来士兵，传达汗王和贵族们的分配。

毫无疑问，任何战争里的战利品，首先要送给汗王和贵族们进行挑选，他们会挑选一部分，剩下的是军官们进行挑选，再剩下的就是士兵们，按照斩获数和在战斗中勇猛表现，决定你在全部战利品中的比例。这是游牧部落的规矩，从东到西，战利品向来是立即分配，比例也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将你自己的战利品送给什么人，那是你的自由。

在他们的帐篷前，捆着两串奴隶，一串是青壮男子，有十六名。另一串是十一名罗斯女子，年纪不等，都被长绳子捆着胳膊。另一边，是一群羊和几只牛在胡乱地叫着，靠近帐篷的地上，凌乱地堆放了一些武器，刀剑斧子和弓弩长矛标枪什么的。

“除了二十七个奴隶，还有这些牲畜，稍后会跟您送过来的，”士兵向令狐楚交接完，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了。

令狐楚正准备和马龙商量怎么处置这些奴隶时，他就看到了多明尼克向他们走来。

“两位勇士凯旋归来，祝贺你们，战利品很丰富嘛，现在皇帝陛下想请两位过去，有事想和二位商量，请吧。”

令狐楚笑了一下，心想这位流亡的皇帝陛下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在他们刚刚回来就火急火燎地找他们啊，而看这位近侍大人的样子，倒也不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啊。

“容我为陛下挑选几样战利品，可以吗？”令狐楚笑着问多明尼克。

“皇帝陛下在等二位呢，给陛下的礼物还是不着急的好，请吧。”

查士丁尼的帐篷里，皇帝陛下正焦躁不安地等他的两个勇士到来，他生怕自己再一耽搁，可萨的汗王又将他们打发到哪儿去打仗，如果被派到了外高加索和阿拉伯人继续作战，那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令狐楚和马龙进帐，向皇帝行礼，查士丁尼非常激动，连连招呼他们到近前，拉着他们的手，“终于我的勇士盼回来了！”

“陛下，来得匆忙，没有给您带来这次出征的战利品，稍后我派人为您送来，”令狐楚先把话说下了，让查士丁尼很感动，可他目前关心的不是战利品，而是他的复位大计。

“我这里有一份契约，请两位勇士过目，我想请两位作我的雇佣兵，帮我回国夺回我的皇帝之位！”

查士丁尼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我们手里没有军队，这么重大的任务，恐怕无法帮您完成啊，”虽然料想到了，令狐楚可没料到查士丁尼这么直截了当地将这任务交给他们两个。

“不必担心，我会向汗王去借兵，等借到了军队，我们就杀回罗马，在这之前，你们负责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怎么样？”

这好办，保护皇帝的安全不是太大的难事，再说皇帝自己也有贴身侍卫，那是他从罗马带来的武士，还有汗王派来保护他的可萨士兵。但是既然给皇帝作雇佣兵，那条件呢？

“两位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只要能满足的，我一律满足，我这里先给你们想好了基本的条件，这里有给你们的金币数目和奴隶数目，有在君士坦丁堡的永久居留权，享受帝国的各种特权，其他有什么需要写进去的，请二位只管提。”

看着眼前的一张羊皮草纸，令狐楚和马龙不禁又对视了两眼，微笑着问，“陛下，您这是……”

“雇佣契约，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二世签署的雇佣契约。”

他的身后，多明尼克提着一个叮当乱响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