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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华宫的大殿上,个个望着鹂昭仪,想着先前鹂昭仪丢失鲛人泪的事情,说不定丢失鲛人泪是假的,给这位赵家大小姐下药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惊动了宸妃而已。
若是赵家小姐脱衣发疯的事情传出去,于她的声名可是有损失的,这样有失仪范的女子,皇上肯定不会让十三殿下和她接触,所以这丢鲛人泪是假的,下药是真的。
不过这手法实在不怎么高明,个个在心里嘀咕。
鹂昭仪也不是多聪明的人。
殿上,容臻被丁香和月季制住,不时的挣扎一下,叫一声:“我热,我要脱衣服。”
事实上她才不会真的去脱衣服呢。她靠在丁香的怀里,看着不远处的鹂昭仪脸色难看,周身的不安,似乎很害怕,容臻唇角勾出冷讽,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殿外,御医很快被宣了过来,一进来便先给宸妃施礼。
“下官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摆了摆手,示意御医起身,命令御医:“赶紧给赵家小姐检查一下,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身上烧烫起来呢?”
御医得令,赶紧的走到容臻的面前,恭敬的开口:“大小姐,请容许下官替你检查一下。”
丁香和月季两个人扶着容臻自到一边去坐下,御医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慢慢的号着,一会儿功夫,御医闻到了容臻身上的药味儿,不由得蹙了眉,然后飞快的起身回道:“回宸妃娘娘的话,大小姐身上确实被人下了药,药是下在衣服上的。一种使人神智昏迷不清的药,症状便是烧烫颠狂,行事疯颠,和失心疯有些类似。”
御医话一落,宸妃便冷笑起来:“白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本宫面前对赵婵动手脚。”
这是一口认了鹂昭仪的罪了。
鹂昭仪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哀求连连:“宸妃姐姐,我没有给赵大小姐下药,请宸妃姐姐明查。”
宸妃冷冷的望了鹂昭仪一眼:“若是没有先前那鲛人泪的事情,本宫说不定还能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可是有了鲛人泪做前提,这分明就是你想让赵家大小姐名誉扫地之举,只不过你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惊动了本宫而已,当然你也没想到赵家大小姐竟然不让你搜身,按你的估计你大概以为,不管是谁,都不敢不让你搜身吧。”
宸妃的话倒是说中了鹂昭仪的话,她以为不管是哪个臣女也不敢得罪她这个宫妃,不会把事情闹得过大,但还是有一些小圈子的人知道,当然前提是赵婵不敢不让她搜身,必竟她是皇帝的宠妃。
可是谁知道这女人竟然根本不买她的帐,即便她是皇帝的宠妃,也不让她搜身。
鹂昭仪心里恨得快吐血了,可是眼面前的难关还没有过去呢。
“宸妃姐姐,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白蕊,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什么都没做,你先前为什么不惜自毁声誉也要陪着赵婵搜身,这分明是你做了什么,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宸妃说完,懒得再和鹂昭仪说话,飞快的下命令。
“鹂昭仪,现在开始你给本宫安静的待着,本宫会把这事禀报给皇上,皇上如何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定夺。”
宸妃说完,鹂昭仪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
容臻身侧的容离,在接受到容臻的示意后,他飞快的上前一步,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拉鹂昭仪:“母妃,你怎么了?”
本来他是不想理会这女人的,可是姐姐让他给这女人服下软,因为若不服软,这女人肯定不放过他。
可惜容离刚扑到鹂昭仪的身边,便被鹂昭仪抬手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啪的一声十分的响亮/。
大殿内,众人呆住了,容臻的眼睛瞬间红了,紧盯着鹂昭仪这个贱女人,真想冲上去和鹂昭仪拼命,倒是容离生怕她抓狂,赶紧的开口叫道:“母妃,你一一。”
容离哇的一声哭了,殿内不少人心疼了,个个责怪鹂昭仪,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到十三殿下的头上了。
这女人真是没救了。
宸妃的脸色也不好看,掉转身望着大殿内的众人:“各位出宫去吧,今日的宫宴到此结束了。”
“是,宸妃娘娘。”
结果是谁也没有吃一口东西便出宫去了。
宸妃又命令御医给容臻解掉身上的药,御医用银针扎穴后,又开了一道药方让容臻回头服一贴,等到殿内众命妇离开后,宸妃也带了容臻前往她的椒宸宫。
容臻回首望着容离,看他脸颊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上,心忽地紧揪起来,恨不得回身跑过去抱住他,安抚他。
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的她根本无势力,无能力。
容臻极力的忍住心中的揪痛,认真的想起一件事,要想助容离一臂之力,单靠她和容离两个人是不容易成事的,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手,可是当初她身边的人手全都死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又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呢,想着这个,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一侧的秦氏则心疼的拉着她,不时的安抚着她。
等到了椒宸宫后,宸妃下命令,让秦氏留在殿外等一会儿,她要和容臻说话。
待到两个人进了大殿,宸妃才训斥容臻/。
“赵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动这样的心机,你可知道,若是你这样的手段被人发现了,赵家一门上下一个都落不得好。”
原来宸妃已经发现,容臻之所以会发疯,分明就是自个动的心机。
鹂昭仪那女人是蠢,但还不至于蠢成这样,所以这事摆明了是赵婵使的手脚。
容臻望着宸妃,倒也不否认,既然她在临华宫替她隐瞒下了这件事,说明她没打算说出来。
“没错,是我的动的手脚,我就是生气火大,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所以我才会出手算计她的。”
“你虽然很聪明,但也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件事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赵婵你做什么事要想想赵家,若是你做的事情一个不慎,就会为赵家带来灭顶之灾。”
宸妃严肃的说道:“宫中瞬息风云,人人都说我是宠妃,可是这么多年我如临覆冰,不敢行差将错一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容臻望着宸妃,知道这个女人是担心赵家,担心她,所以逐也没有多说。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随便行事的。”
宸妃望着容臻,微微的蹙眉轻声说道:“赵婵,我发现你对十三殿下的感情似乎有些与常人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容臻心惊,她知道眼面前的宸妃娘娘,十分的精明,所以不敢大意,不卑不亢的开口。
“我当日受了伤进了云岭山,明着说是我帮助了十三殿下,可是谁又知道,十三殿下同样温暖了我的心,因为帮助他,我完全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弟弟。”
听到容臻说到过去的事情,宸妃终究愧疚了,抬首望向容臻。
“婵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母亲,哥哥,还有我们这些亲人。”
“谢谢姑姑了。”
容臻轻说,宸妃摆了摆手,温声说道:“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白蕊那个女人确实是该受些教训了。”
宸妃说完唤了秦氏进来,又和秦氏说了一些话,才命令人送她们母女二人出宫。
等到她们一出宫,宸妃便命人前往勤政殿,把临华宫内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一听大怒,直接的下旨,仗毙挽秋等一干奴婢,鹂昭仪禁足三个月,不准出临华宫一步。
这次的闹剧便以鹂昭仪失利而收场。
靖江候府的马车,一路出了皇宫,回靖江候府。
母女二人坐在马车上仔细的说着话儿,秦氏大骂鹂昭仪,容臻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想的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现在开始建势力,根本来不及,所以她需要找的是以前的旧势力,但是她的隐卫和手下可能全都死了,所以她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蒋家人。
虽然她之前得到消息,自个的母后死了,可蒋家的人消息却不那么确切,她现在要找到表哥的下落。
找到表哥,于她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陡的嘶鸣起来,外面马蹄声响起来,急切而狂乱。
前面驾车的小厮已经心急的叫起来:“不好,夫人小姐,我们遇到劫匪了。”
“劫匪?”容臻一惊惊醒了,这好好的回府竟然能遇到劫匪,这劫匪究竟是什么人,好好的拦截她们的马车做什么。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她们此番所行的街道冷清寂静,根本没什么人。
只见前方数匹骏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男人内里一袭玄色锦衣,外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高居马上,披风簌簌生响,不过容臻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獠牙的鬼面面具,甚是骇人。
容臻望着这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秦王府的世子秦灏来。
秦灏曾是掌管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他喜戴一张银制面具。
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容臻想着望向外面,她身侧的秦氏虽然害怕,却强壮着胆子朝对面的人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我靖江候府的马车?”
对面为首的男人冰冷暗沉的声音幽寒的响起:“只怪你们靖江候府的人命不好,犯在我的手里,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那为首的人一言落,也不多话,长臂一挥,身后数名黑衣手下纵马跃了过来,直杀向靖江候府的马车。
马车后面的护卫,乃是赵子风派出来的,个个身手不错,此时一看到有人劫杀夫人和小姐,赶紧的打马上前迎了过去。
街道上顿时厮杀成一团。
容臻不由得蹙眉,紧盯着外面打斗的人,很快发现这劫匪个个都身手不凡,武功厉害,靖江候府的这些护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要想打过他们,几乎不可能。
靖江候府的护卫很快落下风。几人受了伤,还有人被杀了。
那些人打伤打死了这些护卫,直逼向容臻和秦氏的马车。
容臻望着这些逼近马车中的人,瞳眸暗沉,杀机陡现,手指一凝便是一抹劲气凝于指尖。
既然躲不开,她总不能等死,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听到暗处有破风之声疾射而来,随之一道冷喝之声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当街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让本王来会会你们。”
容凛及时的赶到了,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抢攻了过来,两帮人眨眼的功夫厮杀到一起去了。
容臻望着那赶过来的容凛,又望向那和容凛厮杀到一起的黑衣人,忽地便明白这些人是何人了,这些人应该就是一直杀睿王府人的人。
容凛利用她,大概也是想钓出这些人来。
容臻唇角冷笑,打的真是好算盘。
容凛和脸戴鬼面的人杀将在一起,两个人直打得天昏地暗,不过两个人交战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分出胜负,黑衣人终究不是容凛的对手,败像渐现,容凛一个快击,手中长剑如银龙似的飞了出去,直直的挑开了那脸戴鬼面面具的人,鬼面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了面具之后的一张脸。
只见这张脸,俊逸立体,眉眼冷睿,瞳眸煞煞的杀气。
眼看着容凛挑开了他的面具,他不再遮掩,森冷嗜血的开口:“容凛,你害死了小臻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光你睿王府的所有女人替小臻儿陪葬,我要杀光你开罗皇室的所有人替她陪葬。”
这人竟然是失踪了好久的秦灏。
秦灏不复以往的顽劣不羁,周身布满了冷戾的寒气,他眉宇间满是阴霾之气,瞳眸森森血色。
看着容凛,他便想到当日所有的事情,小臻儿成了他的妹妹,他一心成全他和她,从心里祝福她们,他连夜出了大历的京城,隐姓埋名,只为了不防碍到他们,可是谁会想到,后来,叶子风竟然率领兵将攻破了大历的京城,占领了大历的京城,听说皇室中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死于攻城之中。
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的惊呆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待到反应过来,他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臻儿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影响。
待到他赶到京城,才查得消息,雾蜀山上,小臻儿和容凛一战,坠崖而亡。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频临疯狂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撒手离开,如若那一晚攻城之时,他仍然待在京城,城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攻破的。
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可是他最恨的是容凛竟然逼死了小臻儿。
所以从最初的痛楚中走出来后,他立刻开始暗中寻找自己过去的旧部,他曾任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手下兵将无数,这些人可是一直很信服他这个大统领的,此次开罗攻破了大历的京城,很多人都死于这一场劫难之中,可是还是有一部分残兵旧将有幸逃了出去,后在他的召唤之下,陆续的回归到他的名下。
他组建了一队铁血精兵,名‘残狼’。
这些人都和开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誓死也要和开罗的人决一生死。
他带领他们赶来开罗,如残狼一般埋伏在开罗隐暗的角落,就等着开罗的这些人不注意的时候,嗜血凶狠的狠咬他们一口。
首先倒霉的便是容凛后院的这些女人,没想到小臻儿死了后,容凛竟然还接受了皇帝赏赐的女人,看到这个,他就控制不住的憎恨,所以才会出手杀掉了容凛后院中的女人。
当然除了这些,他们还杀了几名开罗的官员,不过这只是小试身手。
目前他们还没有对最想杀的人动手,因为这些人才是他们真正想杀的,残狼第一号目标,开罗国的睿王爷,残狼二号目标,靖江候府的世子爷,残狼三号目标,宁安候府的萧墨。
最近他们一直在筹谋暗杀睿王爷的事情,可是却又传出一则谣传,睿王爷看中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意欲娶赵婵为睿王妃,一接到这个消息,秦灏几乎愤怒了,这个男人怎么敢这样干,他这是置小臻儿于什么地位。
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拦截了靖江候府的马车,就为了杀掉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坐上睿王爷的王妃之位。
因为这个位置是小臻儿的,即便容凛死,这个位置也必须空着。
不过秦灏看到出现的容凛,便心知肚明一件事。
容凛之所以要求娶靖江候府大小姐的事情,其实就是设的一出诡计,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抓住他们。
秦灏轻笑,就算设局又如何?他们残狼内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秦灏,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容凛冷喝,秦灏唇角是嗜血的煞气,瞳眸暗潮奔涌,他陡的朝着身后的手下大喝:“结阵。”
一言落,身后数名手下迅速的弃马跃起,人人手持长剑飞速的列入阵营之中,人未入阵,手中的长剑果决的朝着自己的手指划去,血色弥漫在阵中,一座血色的大阵赦然跃起,竟然是‘死亡血阵’,以命为契,以血为约,置生死于九天之外,人人执命而上。
此阵乃是置死地而后生之阵,阵中之人必须人人视生死为粪土,若有一人惜命,此阵便为失败之阵。
可是看此阵血雾弥漫,分明是一座成功的大阵,所以说阵中之人,个个将生死置于身外的,所以此阵才会成功。
这死亡血阵一旦成功,威力无穷。
秦灏挟死亡血阵,迅速的围住了容凛,眨眼的功夫,容凛困于阵中,难以挣脱,即便是他身手厉害,也挣脱不开这死亡血阵,在阵中尤如困兽一般。
不过容凛倒底不是寻常人,在受了几次伤后,很快便看到了死亡血阵的破门之处,立刻命令阵外的数名手下。
“袭东门,击西门,错前两步,退后三步便是阵心,击杀阵心之人可破血阵。”
手下领命,闪身击杀过来,秦灏眼看自己的手下要受伤,忽地收手,这些手下他是分外珍惜的,不想他们有丝毫的伤亡。
他陡的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急速的撤阵,而他一抬手,一掌便朝着容凛拍了过去,一掌击飞了容凛。
容凛被打飞出去几米远方站定,嘴里一口血气往外涌来。
身后的手下齐齐的奔涌了过来,人人脸色惊骇,飞快的开口:“王爷。”
容凛却不看这些手下,抬首望向不远处的靖江候府的马车,车帘紧闭,马车内纹丝不动,车内坐着的乃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她若是他的小臻儿,她是否为他心疼,是否有一丝心痛?
可惜马车上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容凛对面的秦灏看着眼面前的状况,知道今日要杀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或者要杀容凛,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一挥手迅速的撤退,今日伤了容凛,已是不错。
“撤。”
数道身影闪身便走,等到他们急速的退了开去后,睿王府的容凛已强压下心头翻滚的血气,缓缓的往前走去,一路走到靖江候府的马车之外,他抱拳沉声开口:“不知道靖江候夫人和小姐可安好?”
秦氏此时完全的被惊吓住了,她一介妇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恍若如一梦,此时一听马车之外的声音,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想起今日她们之所以没事,便是因为外面的睿王爷出手相救所以才会没事的,所以秦氏缓缓的向睿王爷道谢。
“谢过王爷的出手相救了。”
“好说,本王派手下护送夫人和小姐回靖江候府。”
容凛暗哑的声音响起来,靖江候夫人又道谢:“谢王爷了。”
容凛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过来,一路护送靖江候府的马车回去,马车之内,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马车车帘也没有动一下。
容凛眸光深邃的望着那慢慢离开的靖江候府的马车,只觉得心痛无比。
马车之中的赵婵究竟是不是他的小臻儿呢。
如若她真是他的小臻儿,见他受伤,却纹丝不动,可见她心中是多么的恨他。
不过不管小臻儿恨不恨他,他都想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小臻儿,因为若她是小臻儿,十三殿下君黎便是容离,他便要调整所有的计划,以前他的计划是毁掉开罗,如若十三殿下是容离的话,那么他就要扶十三殿下上位。
开罗不似大历千疮百孔,单凭小臻儿和容离两个人,要想在开罗上位,难如登天。
容凛心中想着,身后的手下看他一脸的惨白,不由得心疼的开口:“王爷,你没事吧。”
容凛摇头:“我没事。”
他手指紧压自己的胸口,先前在死亡血阵中,他中了好几掌,可是现在他不想管自己受伤的事情,他只想查清楚一件事,赵婵究竟是不是小臻儿。
要想查赵婵是不是小臻儿,从赵婵的身上是查不出突破口的,因为她若真是小臻儿,她的能力是十分厉害的,绝不会让人查出破绽来的。
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十三殿下君黎。
如若赵婵是小臻儿,那么十三殿下君黎,很可能就是容离。
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太要好了,而容离即便再聪明,倒底只有八岁。
他从他的身上定然会查出来,他们究竟是不是小臻儿和容离。
容凛想着,眼神陡的深邃幽暗,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走,立刻进宫一趟。”
弦月和弦夜二人忍不住失声叫起来:“王爷,你的身体。”
“我无大碍,”容凛抬袖抹干了唇边溢出来的血迹,强压下心头的内伤,转身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二人相视,只觉得心头难受异常,爷这是完全的不要命了,他这样下去,只怕一一。
两个手下不敢多想,赶紧的跟上前面的身影。
僻静清冷的街道之上,数匹骏马急速的奔驶而过,骏马奔驶了几条街道后,忽地弃马施展了轻功,飘然的往远方滑去,而先前弃了的马,又自有人跃马上前,疾射而去,眨眼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先前弃马施展轻功而行的秦灏等人行了一段路程后,总算停住了,数人围聚在一起,所有人望向秦灏。
“爷,先前我们就不该住手。”
秦灏望向说话的人,幽幽开口:“不住手的话,我们就会有伤亡,我们身边虽然有不少人,但是记着,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死一个便少一个了,我们要做好打长期的持久战,我们要让他们日夜难安,要让他们度日如年,所以我们要做的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死亡血阵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同样的,有活的机会,我们就要活着,我们活着便是为了杀更多开罗国的人。”
秦灏的话使得身侧的人个个垂首,没错,他们不能轻易死了,他们要杀光这些狗日的开罗国的人,若是他们死了,还有谁来杀他们。
四周一阵沉默,忽地其中一人想起什么似的,飞快的开口:“爷,先前你和开罗国的睿王爷交手的时候,有人扔了一个东西给我,本来我以为是什么暗器,可是没想到却是一块绢帕。”
他说着把手中的帕子递到了秦灏的面前。
秦灏伸手接了过来展开,只见绢帕上用血写着几个字:“秦灏,我是容臻,我需要你的帮忙,若是我有事,会在来源米行门外挂上红灯笼。”
秦灏望着手中的帕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完全的呆怔住了。
他身侧的手下看主子这样的神情,很是奇怪,主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神情。
自从知道公主死了后,主子就恨死开罗的这些人了。
他们这些人现在全都知道了,原来嘉宜公主根本不是什么皇后认的义女,她是先太子容臻,皇家真正的嫡系公主。
“爷,你怎么了?”
秦灏回神,又仔细的把手中的血字看了一遍,最后确认这血字真有可能是小臻儿所写的。
如若是这样的话,当日雾蜀山小臻儿并没有死,她不但没死,而且就在开罗国内。
秦灏急急的望向那说话的手下:“你先前在什么地方发现这张绢帕的。”
“就是你和开罗睿王爷打起来的时候,我正和睿王爷的手下打斗,忽地感受到后方有凌厉之气袭来,我本来还以为是暗器,所以伸手去接,不想却接到一个绢帕,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所以留下了。”
秦灏忍不住仰头看天,他的心情此时十分的激动,情绪难以自控,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又望向身边不远的街道,总之这样情绪外露的他,是很少见的。
身前的数名手下不由得满脸的迟疑,最后一起盯着秦灏:“主子,怎么了?”
秦灏激动了一会儿,按压下心头的兴奋激动,他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眼,最后沉声开口:“嘉宜公主没死,她还活着。”
“公主还活着。”
“真的假的啊,当时不是个个说她死了吗?”
“那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秦灏一摆手,所有人停住了动作,齐齐的望向这秦灏,秦灏认真的细想,先前他和容凛打斗,小臻儿定然就在附近,不但如此,她现在还是女儿身的装扮,要不然不会用绢帕写血字,这绢帕乃是女子所用,另外,当时她的手边没有文房四宝,所以她没办法写字,所以最后用血写了这字。
小臻儿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附近呢,秦灏忽地望向身侧的一名手下:“先前是你负责清理这条街道的,你可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人靠近。”
手下立刻摇头:“回爷的话,没有,属下很认真的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人靠近。”
“也就是说,今晚经过这条街道的只有靖江候府的马车,那么臻儿很可能就隐身在靖江候府中,靖江候府进宫的马车里,除了大小姐外还有一位夫人,以及三四名丫鬟,难道臻儿是靖江候府的丫鬟,这样既不引人耳目,也不引人注意。”
秦灏仔细的分析过后,肯定容臻就在靖江候府之中,此刻的她很可能就隐身在靖江候府小姐或者夫人身边当丫鬟。
“她很可能是赵大小姐或者靖江候夫人的丫鬟。”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杀人。”
一名手下飞快的问道,秦灏却摇头:“不用,暂时按兵不动,我现在要查清楚臻儿现在究竟是谁,然后想办法和她见一面,再做接下来的事情。”
“是。”
众人应声,秦灏一挥手,数道身影迅速的离开。
夜幕降临,开罗的皇宫,一片寂静。
今日临华宫里发生的一切,倒叫宫中的后妃看了一出笑话。
临华宫的几个奴才被仗毙了,连鹂昭仪也被禁了三个月的足。
往日里风光无限,以宠妃自居的鹂昭仪,一瞬间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这会儿她才明白一件事,所谓的宠妃,在皇权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要老皇帝一句话,她就可以由天堂坠入尘埃,什么宠妃,根本就是个笑话。
她不出去,也知道现在整个后宫都把她当成了笑料,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心里难过,再想想自己身边得用的几个宫女全都被老皇帝下令仗毙了。
鹂昭仪一想到这些,便觉得凄惨。
想到自己的凄惨之后,便想到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来,自己今日所受到的罪都是拜赵婵那个女人所赐,这个女人太阴险了,先哄得她儿子贴了她的心,现在又来谋算她/
鹂昭仪此刻完全的忘了一件事,是自己谋算赵婵的,她现在满心满意的恨着赵婵,认为是赵婵谋算了她。
“赵婵,我不会放过你的。”
鹂昭仪咬牙切齿的发着心中的恨意,手指狠捶床沿。
门外,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这是刚由二等宫女提上来的一等大宫女,不过这一等大宫女脸上没有喜色,因为跟着鹂昭仪这样没脑子的主,没什么可喜的,搞不定下一刻她就要掉脑袋了,所以大宫女没有喜色,只有忧色。
不过她不敢有什么别的表示,因为眼面前的女人虽然被禁足了,但还没有被降位份,依旧是宫中的鹂昭仪,又有十三皇子傍身,所以她还是小心侍候着为好。
“娘娘,十三殿下在外面跪到现在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皇帝命人仗毙了她的人,又禁足了她三个月,所以她气不过,便下令让自个的儿子跪在临华宫的殿门外,这一跪便跪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天色已晚,鹂昭仪虽然依旧火大,不过想到那倒底是自个的儿子,逐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休息吧,我不想见他。”
想到儿子,她对赵婵的恨意更多一分,都是这个女人蛊惑了她的儿子。
她一定要想办法杀掉这个女人。
鹂昭仪在心里打定主意,大宫女看她扭曲的嘴脸,十分的骇人,不敢说话,小心的退出去。
“十三殿下,娘娘让你回去休息呢,今晚她不见你。”
容离慢慢的起身,身后陪他跪着的两个太监赶紧的上前来扶他。
实在是他年纪太小,又跪了两个多时辰,一时间腿都僵了,站都站不直,小脸煞白。
两个太监扶着他往自己的宫殿走去,身后的大宫女望着离去的十三殿下,摇了摇头叹气,十三殿下又聪明又可爱,怎么偏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娘亲,真是够倒霉的。
容离和几个太监一路往临华宫的西偏殿而去,眼看着要到了西偏殿,偏在转弯的时候,听到有小太监的嘀咕声传了过来。
“你知道吗,先前我听到前面有侍卫说,靖江候府的马车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劫匪吗?太可怕了,靖江候府的人没事吧?”
“这个,我听说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好像一一。”
这太监说到这儿停住了,啧了啧嘴巴,身后的容离恰好的走过来,听到了这两个太监的话,他的大脑一下子懵了,整个人慌神了,只觉得天蹋了,地陷了,他疯了似的挣脱开身侧两个扶着他的小太监,拼了命的冲过去,绕过一条道,便看到有两个太监正坐在长廊栏杆边说话。
容离一冲到这两个人的面前,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尖叫:“你们先前说靖江候府的人遇到了劫匪?”
那被抓住的人,慌忙点头:“是的,十三殿下,靖江候府的人确实遇到了劫匪,听说那劫匪还不少?”
容离身子发软,差点栽到地上去,他害怕极了,姐姐,姐姐没事吧。
“有没有人受伤,赵婵姐姐怎么样?”
说话的太监一脸迟疑的望着容离:“十三殿下,这个我们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劫匪不少一一”
这太监话还没有说完,容离已经尖叫着开口:“带我去靖江候府,带我去,我要去看她。”
他此时完全的疯了,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姐姐出事了,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容离只觉得自己的天完全的蹋了,他抱住其中一名太监,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求求你,带我去见见赵婵姐姐,带我去见她。”
谁也没有发现,抱着他的人,此时紧盯着他,仔细的打量着他,然后心陡的抽疼起来,他呼吸微微的急促,俯身抱着容离,温声说道:“十三殿下,你不要心急,昭仪娘娘不会让你出宫的,再说,她只不过是靖江候府的人,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不要为了她触怒了昭仪娘娘,十三殿下忘了刚才还跪下了两个多时辰呢。”
“我不怕,我不怕跪,求你带我去见她吧,”容离哭倒在太监的怀里,同时他呜咽着说道,她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姐姐。
别人没有听到,可是抱着他的太监却听到了,他整个人僵硬住了,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唯有一句话,她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姐姐,所以那个靖江候府的大小姐,真的真的是小臻儿,小臻儿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