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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刘琦递过来舍不得扔掉的破烂不堪的血衫,黄舞蝶心中荡起圈圈涟漪,刘琦在与兵卒激烈交锋的时刻,总是不顾自身安危来保护自己的那一幕幕情景,在黄舞蝶的脑海挥之不去,而这个充满血性又不失柔情的男人就站在面前。
黄舞蝶将刘琦的血衫再折叠了下,放进大大的箭囊,并从箭囊里取出一件锦袍来,递给刘琦道:“中秋了,天凉了,娘说要我给大公子做件大氅,挡挡风寒。”
“天凉好个秋啊。”刘琦接过大氅,感叹了句,中秋了天凉了有女孩送礼物了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嘛。
所谓大氅是古人叫法,实际就是件无袖披风,不是风衣,用上好的绸缎经灵巧的黄舞蝶手工缝制的一件锦袍,而布料就是刘琦赠送给黄忠的拜师礼,黄舞蝶是就地取材,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公子,披上试试,看看合身不?不合身的话,我再改改。”黄舞蝶脸上泛起了红晕。
“不用试了,绝对是合身的。”
“你没试下怎么知道呢?”
“三年前师妹从没见过我,都为我量身定制了这么合体的衣衫。如今一件大氅,就更不用说了。师妹向来心灵手巧,倾国倾城,名闻荆襄,远播中原,缝补技艺不输女娲。”
“你,你,这哪跟哪啊……”黄舞蝶被刘琦的恭维话说的心花怒放,恐怕自古到今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不喜欢男孩夸的,特别又是中意的男孩。
刘琦尽捡好听的说了一大通,边说边将锦袍抖开,往身上一披,在颈部系上带子,立于公子府前,微凉的秋风舞动披风,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佩剑美男子。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天才的少女服装设计师黄舞蝶精心缝制的锦袍披在人高马大姿貌英伟的刘琦身上,还真是显得风流倜傥,气度非凡。
“大氅大一分过肥,小一分过瘦,正是大小适宜,有如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师妹好手艺,我喜欢。”披上得体的锦袍,自我感觉良好的刘琦不忘夸奖几句。
“公子喜欢就好。”黄舞蝶又是含羞低语,沉默了一下子,又抬起头来问刘琦道:“我看府中好似在搬家,公子是要到哪里去吗?”
刘琦望了望天井院子,下人丫环正在收拾东西,应该是陈文在安排府中人员撤离,又回望了望门前十辆整齐待发的运尸马车,说道:“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动不动就兵戎相见,我想着先让府中人员避一避,待过了风头再回来。”
黄舞蝶听刘琦并没有说出要去哪里,也没有说要避多久,又不便问,心里便怅然若失起来,幽幽道:“那我哥呢?”
“师弟已经醒来,已无大碍。只是还需床上躺上些许时日便可下地,师妹是想接师弟回家静养吗?”刘琦问道。
黄舞蝶点点头道:“正有此想法,不知公子作何打算?”
“也好,俗话说,在家千般好,出外半日难,何况又是大病初愈的人。师弟在家中调养,身体恢复得会快些。就依了师妹,待会我让陈金、陈银二位卫士先护送你兄妹二人回家。”
“多谢公子。”黄舞蝶为兄长黄叙能治好病回家而感到高兴,可是就这么要离开刘琦了,心里又依依不舍起来,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刘琦见状,笑笑:“师妹不用担心,师弟有福之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我处理了几天的军务,定会去拜见师傅的。”
“我父亲去了江陵也有些日子,该回来了。”黄舞蝶小声地说着,似不经意,又似在提醒刘琦。
“我也挺想念师傅的,骑术射箭一天还没学呢,到时师妹可要教我拉弓射箭哈。”
“教你倒没问题,只是我看公子挥剑勇猛无比,力大如牛,怎么不会拉弓射箭呢?”
“我不擅长拉弓,但我会……”刘琦顿了下,邪恶地扫了眼黄舞蝶挺拔的胸脯。
“你会什么?”黄舞蝶追问。
“我,我,我会霸王硬上弓。”刘琦结巴了下,还竟然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
“去死——”黄舞蝶没想到刘琦竟然这般下流,照着刘琦的肩膀就是一掌,不过这一掌拍下去就比初次见面时在“凤舞蝶飞成衣铺”前的那一拳少了十二分的力道,绵绵一掌,有如隔靴搔痒。
“公子,尸车已装载就绪,何时启程?”陈春见刘琦和黄舞蝶于府门前呆了挺长时间了,运尸向刘表交差之事可耽搁不得,陈春先请示下刘琦,转而又淡淡一笑,向黄舞蝶拱下拳:“黄小姐,失礼了。”
陈春来得正好,化解了黄舞蝶打人的尴尬,刘琦吩咐陈春道:“你去叫上陈金、陈银护送黄公子兄妹回黄将军府,顺带上些腌肉、土产和布匹去,然后你再同陈文、陈武、陈春四季兄弟到府前集合。”
“是。”陈春应答一声,转向黄舞蝶:“黄小姐,请。”
“师妹,我有军务在身,不能相送了,过些时日再到府上拜访。”
“公子保重。”黄舞蝶深情地望了眼刘琦,欠身一礼,凸现万种风情,踏着莲花细步款款离去。
望着陈春和黄舞蝶走向库房,刘琦感慨万千,本想亲自护送黄叙,再和黄叙说上几句话的,无奈华佗就在黄叙的手术床边,刘琦自知此时的华佗是不待想见刘琦的,府门前迎立凉凉秋风的刘琦,想着华佗欲见不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天凉好个秋啊。”
……
中郎将蔡瑁将军府,蔡瑁正在为派人去京城验毒后带回太医所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而公子刘琦府与蔡府隔了好长一段路,显然刘琦府前喊杀震天的声响并没有传到这里来。
来人呈上一张化验单,禀道:“太医说将军带去的浆糊不含鹤顶红,为硕鼠药,份量不足以致人晕厥或死亡。”
“哦,太医还说了什么?”蔡瑁冷冷地问道。
“太医没说别的,只是临走前顺带问了下,餐食有毒,是否将军府中有变故?”
蔡瑁眉毛一竖,立即不悦:“太医问得太多了,你怎么回答?”
来人见蔡瑁怒目相视,打了个寒战,颤声道:“我说小的不知,只是听命将军吩咐送毒来京检测而已,小的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又怎敢乱说呢。”
“嗯,做的不错,下去。”蔡瑁摆手打发走吓得腿脚发抖的下人,心想确实下人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乱说什么,只是多嘴的太医很讨人嫌罢了。
太医的毒性药检单明明白白写的是浆糊流食中所含的毒药乃三国时大众化的仅能毒死田鼠,却人畜无害的特制老鼠药。
蔡瑁已料到是这种结果,当日公子府中的管家刘忠借故梅兰竹菊毒害刘琦,而将四丫环刺死果然是嫁祸于人。
鹤顶红乃剧毒药物,官府管理查禁甚严,梅兰竹菊四丫环是断然也弄不到剧毒药物的,当时蔡瑁去公子府探望坠马不死的刘琦时只是怀疑,特意用剑挑了些打翻地上的流食送去京城验毒,还真怀疑对了。公子刘琦府中的人真是胆大包天,而刘琦竟然敢自吞鼠药化险,不简单呐。
蔡瑁都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在刘琦府中为什么没有发飚,既然不能对刘琦下手,刺死一个下人管家还以颜色还是可以的嘛,如今大公子刘琦越来越嚣张,竟然连文家庄文聘大将的庄民也敢杀,光天化日封锁府前通道,刘琦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呢,不知庞季和张虎、陈生故意扰乱公子府的情况怎样了?
打发走赴京城验毒的下人,蔡瑁挂记着庞季计拢公子府的事,心里总感觉到有哪些不对劲,正忧虑着,却见庞季一脸哭相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蔡瑁见状,眉头一紧,顿感事情不妙,却见庞季的身上沾染了点点血迹,一进来便双膝下跪,声音悲哀:“张、陈二将已挂了,被公子别府中的一个卫士给砍头、冷箭射死了。”
“什么?你们不是带兵去的吗?还会被刘琦府中卫士所杀?”蔡瑁闻言色变,拍案而起。
“一切都是阴谋,大公子刘琦及二百亲兵就藏身公子府,外界传言公子城外剿匪完全是假象,似乎是等着我们上套,我们中计了。”
“就算中计又咋嘀了,你们不是有一百骑兵、二百精锐步卒吗?就是一对一,也比那个刘琦多出半倍人马来,怎会使得张虎、陈生失手呢?”
“可事情发生的突然,正要冲杀刘琦,剿灭公子府时,府中竟然冲出了二十铜人,僵尸状的铜人,打法特异,刀枪不入,后又冲出大批士卒,加之亲兵足有三四百众。”庞季隐去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中郎将黄忠的爱女黄舞蝶参与了公子府保卫战,一大把一大把的撒着梨花针,也伤了众多士卒的性命。
庞季不想告诉蔡瑁黄舞蝶梨花瀑雨针的事,恐是担心蔡瑁更加的气恼,三百士卒竟然被一个女流之辈欺凌,说出来都是笑话。
“什么?刘琦敢私藏家兵?这可是杀头的罪啊。这事可得好好计议计议。”蔡瑁又是一惊,继而脸上露出奸笑,这可是好机会,正好借刘琦私藏家兵欲谋叛乱之罪镇压刘琦,并给刘表示威,顺道报了张虎、陈生之仇。
“将军,还有一事。”庞季战战兢兢道。
“说。”蔡瑁想着终于可名正言顺的剿杀刘琦,开始兴奋起来,并没在意庞季所言为何事。
“三百士卒皆丧黄泉,生还者三十余几。属下无能,请将军刑罚。”庞季泪湿汗衫,知蔡瑁脾气暴躁,一言不慎便会有性命之虞。
“啊——”蔡瑁闻言,一声没啊完,一屁股惊坐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认定了刘琦不死,便是荆襄大患,更是蔡瑁眼中钉肉中刺,若不趁刘琦羽翼未丰之际剿杀,恐怕将放虎为患,以后对付起刘琦来就越来越有难度了,幼小的亲外甥刘琮想接班便难上加难了。
“庞季听令。”蔡瑁狠下心来,此时不出手,恐怕以后刘琦增了军力的时候就没得机会出手了。
“在。”庞季振奋精神应答一声,知蔡瑁被仇恨充斥头脑,保住了一条性命,宽下心来。
“速去校场点兵,二千,不,五千兵马,我要亲征,血洗公子府。”蔡瑁毫不犹豫地朝跪在面前的庞季抛出了一支令箭。
“是。”庞季接令颠颠地跑出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