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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还蹲着一人一兽。

小女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地打量着武烨，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像只小兽，她身边蹲着一只黄色斑斓大猫，与小女孩一样，前爪撑地，蹲在地上，褐色的眼睛溜溜乱转，盯着武烨眨也不眨。

武烨看到这对活泼的小伙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女孩好心提醒道：“等船靠稳了再上来啊。”

大猫前爪也朝武烨摆了摆，示意武烨不要着急。

武烨哑然失笑。

渡船靠到岸边，小女孩认真地将绳索套在木桩上，才让武烨上船。

武烨站在船上，丝毫不见摇晃。

小女孩将索套一收，说道：“爷爷，好啦。”

摆渡人轻轻一点，渡船荡起一波涟漪，缓缓驶离。

大猫一跃，踩在小女孩肩上，依然偏着头盯着武烨看，动物的本能让它似乎察觉到武烨的不寻常。

武烨笑道：“小姑娘，你养的这只狗好漂亮啊。”

小女孩不满地拍拍大猫脑袋说道：“这是猫。”

武烨接着调侃道：“哦，是只猪啊，长得真可爱。”

小女孩翻了翻白眼，说道：“这是猫。”

武烨还准备说话，大猫恼怒地朝武烨喵了一声，证明自己确实是只猫。

小女孩生气地说道：“讨厌，惹大黄生气了。”

摆渡老人说道：“翠翠，不许没有礼貌。”

翠翠抱着大黄，走到船头坐下，不理油嘴滑舌的武烨。

突然对岸传来疾驰的马蹄声，一只羽箭破空而出，朝渡船射来，翠翠抱着大黄，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羽箭射中胸膛。

摆渡老者手扶竹篙，在原地只能着急地喊道：“翠翠，小心！”

翠翠看着眼前那只黑色的羽箭越来越近，瘦小的身体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羽箭将要射中身体的刹那，身前仿佛刮过一阵清风，翠翠再睁开眼睛，羽箭没了。

那个长相英俊，说话却非常讨厌的大哥哥脚踩在渡船边缘，手中捏着的正是刚刚那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羽箭。

武烨轻声说道：“退后。”

不断有羽箭从对面飞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翠翠并不乐意听武烨指挥，对面又飞来数只羽箭，若不是武烨出手，早就射到她的身上。

摆渡老者赶紧将翠翠抱在怀里，躲在武烨身后。

对面河岸的土坡上，率先跑出来一个人，踩在青草上脚底打滑，狼狈不堪地滚落到坡下，他身后的战马紧追不舍，数支羽箭射在他滚落的地方。

逃跑的人来到岸边，见渡船停在河道中央，想也不想，便跃上横穿江面的横索上，手脚交错朝对岸爬去。

追赶他的骑兵在岸边勒住战马，搭弓射箭，羽箭如雨点般罩向逃跑者。

刚刚射向渡船的羽箭都是流矢，其实他们的目标是这个逃跑的家伙。

逃跑者被一只羽箭射中，惨叫一声，跌入江中，江水里冒出一股血水。

骑兵扬起马鞭，命令渡船立刻靠岸。

摆渡老者不敢抗命，将渡船摆到岸边，三名骑兵跃上渡船，骂骂咧咧，要摆渡老者赶紧将船摆到炉江中央，把那名受伤的逃犯打捞上来。

其中一名肥胖的骑兵横着眼睛朝武烨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滚下船。”

武烨赶紧低头，跳下船，躲得远远的。

翠翠抱着摆渡老者的腿，说道：“我要跟爷爷一起。”

那名胖骑兵一脚将翠翠踢飞。

武烨轻轻伸手，将翠翠接住，大黄趁骑兵不注意，跳下渡船跑到翠翠怀中。

摆渡老者见武烨接住翠翠，没有受重伤，心中一阵宽慰，被骑兵们推搡着无奈撑起竹篙，向江中划去。

渡船来到逃跑者刚刚落水里的区域，三名骑兵放出飞爪朝水里射去，几收几放，并没有勾到什么东西。

胖骑兵夺过摆渡老者手中的竹篙，在水里搅动，也没有新的发现。

武烨将翠翠揽在怀中，眉头微皱。

“那里，那里有血水。”

受伤的逃跑者身上还在流血，血迹飘到江面上引起了骑兵的注意。

嗖，三只飞爪朝那里射去。骑兵们用力一扯，原本想偷偷来到水面上换气的逃跑者被飞爪牢牢勾住，身上又添了三处伤口。

骑兵将逃跑者拉上渡船，再拖到岸上，装有倒刃的铁爪深深嵌入逃跑者的身体里，加上江水浸泡，伤口处鲜血流尽，变成惨白色。

逃跑者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任由骑兵拖行。

翠翠不忍心看这么残忍的画面，用武烨的衣袖挡住自己的眼睛，大黄踩在翠翠肩上，也学着翠翠，用爪子挡住自己的眼睛。

骑兵头领举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逃跑者身上，逃跑者本能的抽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头领朝摆渡老者、武烨威胁道：“这家伙杀了庄城令的小儿子，要受五马分尸之刑。哼哼，据说还是个郑人。”

武烨藏于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

骑兵将逃跑者系于战马身上，一路拖行，朝蔡国方向奔去。

翠翠等这群凶神恶煞的蔡国骑兵走远，才赶紧跑回到摆渡老者身后，同情地说道：“那个人好可怜啊。”

摆渡老者叹了口气，怜惜地抚摸着翠翠头发，说道：“丫头，人人都有自己的命，那就是他的命啊。”

“年轻人，你是要去蔡国吗？”

武烨点点头。

摆渡老者劝道：“听我老头子一句劝，趁早回头，老头子送你回对岸去，蔡国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看你是个读书人，去了蔡国小心性命不保啊。”

“哦，谢谢老人家提醒，不过我必须要去蔡国一趟。”武烨说道。

摆渡老者说道：“那你可要离上蔡城远一点，刚刚那群兵应该就是上蔡城庄恪的手下。听说去年庄恪领了蔡平侯的命令，在郑国鄢陵烧杀抢劫，烧死了半城的人，与郑国结下了血仇，蔡国的郑人都逃走了，没来得及逃的，一被抓住就当场处死。”

武烨面色越来越沉，拱手向老者告别，身形一晃便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阵清风。

翠翠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说道：“爷爷，刚刚那位大哥哥呢？”

老者在炉江来来回回生活了一辈子，见多识广，一下子明白了武烨不是普通人。说道：“翠儿，这位大哥哥不是普通人啊，是个高手。”

翠翠踮着脚，用手在头顶上比划着，笑道：“有多高啊，有我这么高吗？”

老者也笑了，说道：“有你和大黄加一起那么高。”

大黄闻言，立刻爬到翠翠头顶上站了起来，似乎想知道与翠翠加一起究竟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