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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法国人的新式火炮
左江是西江水系上游支流郁江的最大支流。古代称斤南水、斤员水，发源于越南与广西交界的枯隆山。上游在越南境内称奇穷河（又叫黎溪），于凭祥市边境平而关进入中国境内后称平而河。流至龙州县城有支流水口河汇入，以下称左江。
冯相荣这个左江兵备道实际上也是在龙州范围内，不过冯相荣麾下的兵马不是边防营，而是地方军队，无论是人数还是质量都远远不如苏元春的边防营。
无论到哪里做大事情，都少不得倚重当地土著。宋哲当即点头说道：“可，不过本官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先见见冯相荣此人后，再确定是否由他随同又铮同去镇南关。”
“这个自然。”苏元春笑呵呵的说着。
现在战事一起，苏元春也非常忙碌，也没有管宋哲见冯相荣的情况如何，便告辞离开了。
虽然准备见冯相荣，不过宋哲的大部分心思却没有放在冯相荣身上，他忽然想到冯相荣的老子，老将冯子材似乎还在世。
当下宋哲让人找了个衙门里面办事的书吏询问。
这衙门里面的书吏一般都是父传子或者兄传弟，虽然职位低微，但要说消息灵通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
宋哲见书吏来了，也不客套，直接问道：“冯子材冯老将军如今可安在？”
宋哲如果没有记错，冯子材在镇南关大败法国军队的时候，已经是六十有八。而镇南关大捷所在的年代是公元一八八五年，而现在是公元一八九九年，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年头。如果冯子材还在世，已经是八十有二。宋哲估计冯子材要么已经去了，要么就是告老还乡，在老家广西钦州颐养天年。
不想那书吏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宋哲的意料。“制台大人说冯宫保啊！？现在官至云南提督，坐镇云南。让小的想想，对了。冯宫保是三年前，因为英国鬼子想霸占片马，引发争界，朝廷想来能够镇得住洋人的也就冯宫保。于是调派冯宫保赶赴云南任提督。去年戊戌变法的时候，还有传闻说让冯宫保到京城统带京营。”
宋哲有些不敢置信，说道：“冯宫……老将军现在已经八十有二了吧？”
书吏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制台大人，冯宫保已经八十有二了。”
宋哲对那书吏摆了摆手。说起来宋哲对这冯宫保的称呼挺别扭的，因为这让宋哲想到“袁宫保”这个称呼上。
其实宫保这个称呼并非是袁世凯特有的，最高级荣誉官衔为太师、少师，太傅、少傅，太保、少保、太子太师、太子少师，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太子太保、太子少保，缘大臣加衔或死后赠官，通称宫衔；咸丰后不再用“师”而多用“保”，故又别称宫保。
比如著名是一道中国菜肴宫保鸡丁。这道菜肴的名字就是因为发明菜式的丁宝桢是朝廷高官。去世后朝廷赠太子太保。
冯子材居然就在和广西相邻的云南，本来只是想问问冯子材意见，能不能请冯子材来当个军事顾问什么的。现在看来自己还能够趁机拉拢冯子材，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云南处。
意外之喜啊！
“禀报制台大人，左江兵备道已经到了花厅外。”
“让他进来！”宋哲想不到这冯相荣来的还挺快的，重新坐了下来。
见了面后，冯相荣的表现让宋哲有些失望。
交谈中宋哲发现冯相荣能力虽然有的，资历也有，但他却是一个典型的清朝武将。进门就送宋哲一份礼单，名为礼物实为贿.赂。清朝官场中贿.赂.成风的事情宋哲不仅仅有所耳闻，他自己也收过官场上不成文的上任规、节日规，只是这些钱宋哲并没有放入自己裤兜里面，而是用在其他地方上。
另外指挥上。冯相荣还处在老旧的思想阶段，想着密集冲锋，排枪射击。
不过冯相荣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跟在冯子材身边，冯相荣自有一股钢铁般的军人风范。
现在也只能够矮个子里面挑个高的出来了，宋哲对冯相荣好言拉拢。冯相荣二话不说就拍着胸口说。以后为制台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相荣这话宋哲最多也就信个三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当下宋哲任命冯相荣为观察使，徐树铮为观察副使，二人前往镇南关前线观察情况。
期间张高旭劝说宋哲离开龙州，哪怕不回去广州城，至少也别在龙州前线，怎么也退到广西和广东交界处的南宁府。
清朝时候廉州是属于广东管辖的，南宁府的府治宣化和廉州府边界，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左右。而早在宋哲进入广西之前，早就命令崔友生率领一个师的新军到廉州府接应。
宋哲并没有答应。
他这次来龙州见苏元春，为的就是对抗法国军队。怎么可以听到法国军队入侵就退到龙州，你这叫苏元春怎么想，叫麾下的士兵怎么想？
……镇南关.三里外……
一身戎装的法国中校度尼斯坦一脸骄傲的看着眼前的镇南关，左手叉腰，右手放在一尊漆黑的钢炮上。“有了新式火炮在，今日叫你们这些黄皮猴子知道错！”
度尼斯坦一声令下，一字排开的八尊法国1897式75野战炮那黑漆漆的炮口冒出一团团刺目的火焰。
一发发炮弹落在镇南关外的清军外围营寨上，木栅被炸得支离破碎，沙石被掀得高高飞起。
“还击！还击！”驻守在这里的是边防营的管带激动的呐喊着。“干翻那狗日的法国鬼子！”
这处营寨位于镇南关三里外，是镇南关南方最大的屏障，也是最外围的营寨。
虽然名为营寨，而且面积也不大，东西长三十七丈，南北长二十三丈，但城墙的修建却是非常的坚固，通体用洋灰（水泥）、花岗岩修建而成。地步厚度近一丈，高度达到两丈。
为了保证能够抵御法国人的进攻，这处营寨上配备了七门大大小小的火炮。其中包括一门从德国进口的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克虏伯火炮。
其他的火炮虽然比较差，但大部分都是林则徐时候在广东铸造的铁炮，还算精良，至少不是那些从明末清初流传下来的红夷大炮。
然而刚刚交火，营寨里面的边防营士兵立刻感觉不妙了。因为法国人的火力非常恐怖，就拿边防营最先进的火炮克虏伯一八八二年式一百二十毫米炮和法国人的火炮比较。
法国人的火炮是法国1897式75野战炮，从字面上看该款火炮是一八九七年列装部队的，而边防营的克虏伯火炮是一八八二年，毫无疑问法国人的火炮要更加先进。不过克虏伯火炮口径要比法国人的野战炮更加大，足足大了四十五毫米。
然而这并不足以使得克虏伯火炮占据多大的优势，因为克虏伯火炮恰恰好卡在了一个很尴尬的时间段。
而苦味酸发现可以作为炸药，是法国科学家特平于一八八五发现的，而在这之前欧洲国家普遍使用黑火药作为炮弹内装火药。
换言之法国人使用的是爆炸后不仅会形成普通黑火药炮弹爆炸时那样的冲击波和炮弹碎片，还会伴随有中心温度高达上千度的大火，号称对钢铁都能点燃的——苦味酸火药。
这种差距，不仅仅是炮弹内装火药上，在推射火药上也有很大差距。克虏伯火炮采用的是饼状灰色火药，一次炮弹发射药重五千二百五十克。
法国人采用的推射火药是在一八八九年发明的柯达型无烟火药。无烟火药不仅仅比传统的黑火药爆炸威力要更加大，燃烧后的残留物非常少。换言之使用灰色火药的边防营，每发射两三次火炮后，必须清理炮膛内的火药残渣，否则很容易引发炸膛。
这也导致了一个什么情况呢？
虽然法国人的野战炮火炮口径很小，但火炮威力实际上并不比一百二十毫米的克虏伯要塞炮差，更加在某种程度上，威力更加大。比如会在爆炸的同时引发大火，这无疑对于营寨内防守的边防营士兵造成极大的麻烦。
在短短两轮炮击过后，营寨内的不少边防营士兵已经急急忙忙的提着水桶去救火了。
而在射速上，法国人的七十五毫米野战炮更是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该火炮是世界上第一门完全解决了后坐问题的野战炮。炮身可通过导轮在摇架上滑动，摇架装在炮架上，炮架与复进筒中的活塞杆相连。炮身后坐时，活塞压缩液压油，使一部分液压油通过一个窄小的油阀进入气室对空气进行压缩。炮身后坐到尽头时，在压缩空气的反作用下恢复原位。
该技术让七十五毫米野战炮射速可以达到一分钟十五发，如果炮兵技术过硬，并不考虑炮管承受力，射速可以提高到一分钟十八发的程度。
这种射速，别说是克虏伯火炮是要塞炮这种笨重的重炮，哪怕是边防营手里面装备的毛瑟步枪，也没有这样的射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