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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魏救赵在现在本身已算不得什么奇谋,在当年孙用过之后的数百年里,不知有多少名将文臣将这招用与沙场、官场之上。张鲁如今用来,想来那魏便是葭萌关,赵则等同与阳平关,而葭萌关对于诸葛亮,绝对要比阳平关对曹操重要的多。况且按照斥候所报和张鲁先前送来的那份军情所知,刘备驻扎在葭萌的兵力不过万余,而吴懿又率其中过半阻挡张鲁救援阳平关的兵马,因此如今仅剩三、四千许,倘若张鲁自汉中调集大军猛攻,的确很有可能解去阳平关之围。
=:|,攻,便立即优劣之势互逆,无论粮草供给还是攻城器械都不需长途跋涉的运送,而且魏延那一万人既要潜踪匿行,总不会还带着大量粮草及后勤物资,是故其供给必由葭萌关所负担,此外还有吴懿那几千人也是同样如此,所以葭萌守军负担颇重,而张鲁大军一但逼至关前,无论是日夜狂攻使关隘势危,还是有心切断吴懿供给或压迫守军而减少为魏延送粮,随便挑一条都很可能迫使蜀军回援,魏延撤则阳平之险立解。吴懿走则援军可至。同样也可保关隘不失。
“张鲁能占据汉中一郡二十余载,确有其过人之处,这围魏救赵之计。大有可能以解阳平之困。”曹植脸上带着几分喜色道。
曹操闻言面无表情的道:“此计虽好,胜负却仍是五五之数,尚需看两方谁先不支,是故原先所谋之事仍不可懈怠。”
这时一旁程道:“丞相所言极是,以两千军兵仓促之际,抵挡蜀军三日猛攻而保阳平不失。实令人惊讶,然魏延若放缓攻势,仅剩的千余人虽可得有喘息之机,但亦有可能松懈畏战,若再无名将激励士气,确有可能反而失了关隘。”
书房中如曹操、荀攸、贾诩、程等人都是久历战事,计智过人之辈,便是一时间听得阳平不未失心有欢喜。但却能很快冷静下来,而曹生性沉稳,且自幼虽曹操征战,也明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之理。因此便显得曹植微有浮躁了。
在坐地众人虽很理智,但却没有人质疑张鲁那围魏救赵之计。可我却因心中那莫名涌起地不安,暗自揣摩起来。
要说张公能独霸汉中二十多年,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但细想来却也未尝不有外部因素之故,当初张鲁继张陵为“五斗米”道首领,凭借其母与益州牧刘焉家的关系,从而得到信任,受封为督义司马。后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到也是个角色,从而开始占据汉中,但仍遵从东汉末年诸侯割据地创始人刘焉之命,以贼寇多,道路难行等理由助刘焉不受朝廷之命,更不交纳税赋,而那时大汉朝廷已是病入膏肓,不断有百姓揭竿而起,更有黄巾百万起事,因此对刘焉、张鲁实是无可奈何。初平五年,刘焉身死后,便又赶上刘璋那孱弱之人成了益州之主,而中原曹操、袁绍、吕布、袁术等人又杀得热闹,所以张鲁能割据汉中直到现在,实在不能不说一半源于其能,一半源自天意。
在汉中兵马尚不足五万,先前派出一万多人援助阳平打满算还剩三万可用之兵,现在他想攻打葭萌行围魏救赵之计,并且还不能拖延过久,这样不以十倍之兵,恐难达到目的,但葭萌守军约在三千多,十倍便需三万余人,张鲁显然不可能把汉中城里的兵马全部派出,因此最多出兵二万五千已是极限。然亦要知,并非这两万多人到葭萌前逛一圈就能吓回魏延或是吴懿,倘若没有疯狂的进攻,没有使葭萌关显得比阳平关更为危急,恐怕也同样无法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可如此一来,张鲁死伤个万把人绝不奇怪,而且还不一定能保住阳平不失,这对本就兵力不足的汉中来讲实是不利,等诸葛亮大军一到,又该如何抵挡?要知汉中军力本强于益州,刘璋非但孱弱且与张鲁还有血海深仇,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他尚且优柔寡断,八年间不肯冒丝毫风险加以攻伐,又怎会行那只有五成胜算地围魏救赵之计,以我看来,他若是收敛兵马死守汉中,也要比派出大部军队攻打葭萌更合情理。
想到此处,我突然对于心中的不安已有所把握,似乎便要呼之欲出,但却偏偏还差那么一点抓之不住,只觉心中燥乱不已。
就在此时,忽然只听董昭微微叹息一声,道:“如今看来,汉中兵力实是不足,否则即便失了阳平关,亦可全力取下葭萌,甚至剿灭魏延、吴懿,重夺阳平也无不可,张鲁虽用围魏救赵之计,但纵然计成,其所派兵马恐怕也是损耗颇大,日后对诸葛亮之大军实不易也。”
“看来董昭也想到了此点。”我听了心中想,“四万多人还没对上人家主力,就先派出去九成多死磕,城中仅有几千生力军,这…….。”
“等等!四万多派出…….,靠!好一个诸葛孔明!”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不安的原因,但紧接着便惊骇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心跳加快,若非历练数年尚能强自镇定,恐怕早已失声叫了出来。
“事已至此,汉中之事便按方才所定,速命子孝急至阳平,公明及元嗣亦需先带精锐自城固进汉中,若能先于诸葛便是首功!”曹操起身沉声道。
我闻言,知是曹老大已是决定了对策,且今日会议便要结束,虽说若我所料不错,汉中必失无疑,但倘不事先提醒曹老大,岂不显得我这“天机”太过无能?于是便想说出心中所思,谁料刚想开口,却听到贾诩轻轻咳嗽了一声,寻而望去,却见这老狐狸也似乎无意望向我,而且隐约还极其隐蔽的微微摇了摇头,令我一时间心中大为迷惑,待要仔细再看,他却低下了头,又轻声咳嗽了几下。
这时曹操转头关切的问:“文和莫非又觉不适乎?”
贾诩闻言拱手道:“诩谢过丞相关爱,只是微感气闷而已,此乃宿疾,待到屋外人稀空旷之地便无妨也。”
郭嘉当年因病而亡已成了曹操心中之痛,是故如今他对身边几个重要谋士甚为在意,于是又问寻了一下贾诩之病,便结束了商议,而我则不像其他人一般,只觉贾老狐狸那话中似乎另有所指,因此便对是否该告诉曹操自己所想有些犹豫,一面心中琢磨着贾诩的话,一面起身向曹操告辞,却不料曹操却淡然笑了笑,道:“子翼且留片刻,老夫尚有事告之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