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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百花争艳的好时节。
皇帝刘彻忙里偷闲,寻了个休沐日与妻儿到御苑观鸟赏花,虽说御苑就在未央宫内,然离椒房殿也不算近,宫城可不似寻常官家府邸,走走就到的。
况且刘彻向来不喜乘坐辇舆,就算去太寿宫和长乐宫向长辈问安,多也是从连通宫城的廊道步行,久而久之,便连皇后阿娇和皇子刘沐也都不太乘辇了,只不过阿娇反是屡次在宫城纵马疾驰,可没少被诸御史劾举。
刘彻倒也没怎的责备她,秦汉宫阙向来讲究宏伟大气,不似明清宫城般紧凑逼仄,光三座大宫就占去长安城超过半数的建地,着实太过空旷,凭着阿娇的骑术,撞不着甚么人的,至于那些繁琐宫规,就别太计较了。
太皇太后薨逝后,太上皇刘启待得居丧期满,便是从太寿宫迁到了长乐宫,盖因长乐宫和未央宫皆建于高高隆起的龙首塬上,比周边地势都高,本就寓意天家尊严。
昔年刘启禅位给刘彻,若非未央宫内有中央官署,是为天子治政之宫,刘启可真不愿兴建地势较低的太寿宫,并迁居进去,老子住得比儿子低,这像话么?
如今太皇太后辞世,就算太上皇刘启自身不欲迁居,御史府和宗正府也绝对会劝谏其迁入长乐宫的。
依照太皇太后遗诏,长信宫包括长信詹事府的所有珍宝财货皆分给了馆陶公主,皇后和南宫公主,太上皇刘启携后妃迁入后,长乐宫和太寿宫的宫藏和宫人皆来了个大调换。
服侍太皇太后多年的长信府宦官和内宰皆凭自愿,意欲出宫的则赏赐丰厚赀财,意欲留在宫里的,则转去打理太寿宫了。约莫有半数的宫人选择留下,刚好够维持太寿宫人手,毕竟太寿宫暂时没了用途,必要封些宫室,无需太多人手打理。
与之同时,太寿宫与长乐宫和未央宫连通的廊道亦暂时封禁,若无太上皇和皇帝的手谕,应是无人再能由此通行了。
禅位数年来,太上皇刘启在太寿宫的林苑种了不少珍奇花卉,迁宫后有些舍不得,就吩咐御苑的花匠将之移栽到长乐宫,只是长乐宫的林苑本也栽种有百花,地方有些不够摆,若勉强挤着种,反倒显得俗气,失之雅致。
故而刘启索性将部分花卉赐给自家那皇帝儿子,嗯……其实就是看上了未央宫的御苑够大,为他那些宝贝花卉找个移栽好地方,也不必担心宫人不用心照看。
在位时狠辣阴戾的刘启,禅位后竟同后世华夏诸多退休老干部般,痴迷于种花养鸟,只不过他地位足够高,赀财足够丰厚,摆弄的花鸟皆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说种那梅竹兰菊,光是鹞鹰就养了三十余只,刘彻每每瞧见自家老爹喂鹰就跟喂鸽子似的,眼皮就得抽搐老半天。
刘彻此番到未央御苑赏花,除却是想陪傻婆娘和傻儿子游玩,也是想看看自家林苑被太上皇老爹折腾成甚么模样了。
说实话,刘彻除了幽兰和翠竹,也就喜欢藤蔓类植物,对姹紫嫣红的花卉着实是没兴趣,真怕那御苑被弄得花团锦簇的。
期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很骨感。
到得御苑,放眼望去尽是百花斗艳,空气中混着各种不同花香,熏得嗅觉颇是敏锐的刘彻险些打了踉跄。
阿娇和小刘沐倒是欢实,不断笑闹着。
阿娇最喜欢瑰丽灼目的色调,便连猎装也多为鲜红色的,倒是符合她的脾性,在以黑灰等暗色调为主的大汉宫城内,见着这满苑春色,自是欢喜得紧。
小刘沐却不是爱花之人,之所以欢腾雀跃,反是因又得着“辣手摧花”的机会。
别瞧他年岁小,好歹自幼与太上皇祖父亲近,已能分出不少花卉的种类,也晓得宫城里的花卉不似南山河谷里的野菊,可随他糟践,故平日他若手痒,多只能找簇翠竹,用那大宝剑去劈竹子。
竹子太硬,大宝剑又是无锋木剑,就算劈到他虎口红肿,也没甚么效果,哪来的乐趣?
唯有到得御苑,只需避开那些专门栽种着珍奇花卉的园圃,旁的花花草草足以让皇子殿下斩个痛快,看那落英纷纷,着实有不小的成就感。
刘彻瞧着自家疯狂挥舞着大宝剑的傻儿子,觉着这小屁孩浑身的暴力因子,也不晓得是遗传了谁。待得回头瞧见自家呵呵傻乐的婆娘,又看到脸色如屎尿裤裆般惶恐的花匠,刘彻就知晓了答案。
阿娇的爱花和太上皇的爱花是完全不同的,阿娇见得喜欢的花卉,不惯三七二十一就往下掐,大把大把的抓在手里。
旁边的花匠本在为皇后讲解各式花卉,原以为是个能得赏赐的好差事,万万没料到皇后会去掐下那些珍奇花卉,这花匠乃宫里老宦官,为太上皇打理了好些年花卉,是太上皇特意遣来照看他的诸多“小宝贝”的。
现下皇后掐了这么些太上皇的“小宝贝”,若教太上皇晓得,皇后摆出小儿女的姿态撒撒娇就糊弄过去了,遭罪的可不是他这小小宦官么?
花匠在服侍太上皇多年,对天家之事了解颇深,晓得皇后脾性是说不通的,倒是皇帝陛下向来对宫人和颜悦色,鲜少随意打骂,故而他便扭脸望向皇帝刘彻,意欲恳求陛下劝劝皇后。
岂料他刚是扭脸,便瞧见皇帝陛下满脸震惊之色,狭长凤眸中更是泛着凛冽寒光。
“此花从何而来?”
刘彻迈步近前,从阿娇手中的花束中硬是抽出株殷红的花卉,冲着神情惊恐的花匠问道。
花匠吓得两腿发软,打颤的嘴唇尚未挤出话来,便闻得皇后的抱怨声。
“陛下若喜欢这花,跟臣妾说便是了,抢个甚?”
阿娇捂着手掌,嘶嘶倒吸着凉气,语调中虽蕴着几分撒娇,却也难掩些许不悦。
她原本抓在手里的花卉散落一地,盖因刘彻抢去那花开得大,且花茎粗长,他将此花抽去时又过于急切,连带将旁的花卉也外带,阿娇猝不及防下,没来得松手,手掌虽未被划破,却也磨得生疼。
“是朕过于急切,你先忍着些,待会再说。”
刘彻虽也有些愧疚心疼,却也没如过往般哄着她,只因他现下心绪急转,暂且无暇去管她。
此花非比寻常,乃是罂粟,是罂粟啊!
上辈子他做过国际佣兵,自然见过罂粟,不会认错的,罂粟花虽因品种多样而色彩纷呈,然共同的特定就是花色艳丽,就算是白色的花朵也分外耀眼夺目。
古埃及人将罂粟视为神花,欧洲人则以之为妖花,在此花美丽的外表下,蕴着多少罪恶,称为恶之花也不为过啊。
诚然,世间万物皆有好坏两面,却看执之在手之人是善是恶,又如何去使用。
罂粟可用来熬制鸦片乃至提炼出成瘾性更大的毐品,但也可用来制作麻醉剂和止痛药,野史传闻东汉某年的神医华佗就曾以罂粟汁制成麻醉汤药,为病患疗伤,尤其是治痢疾的特效药,对痢疾横行的古代是有极大效用的。
刘彻抓着这株罂粟,就如同拿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或不打开,这是个大问题。
依照资料记载,罂粟原产地为西亚,先传到北非和南欧,公元前三世纪,古希腊人就已将罂粟汁制成普遍饮料,并因其致幻坐拥,将之称为“忘忧药”,公元前二世纪,古希腊名医就已用罂粟制作出多种药品,用来医治癫痫,中风乃至麻风病等诸多病症。
西汉时,此等罂粟成药就已传入华夏,然真正的罂粟植株,约莫到东汉末年才在华夏留下种植的记载相关。
华夏用罂粟制作的鸦片的记载,是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所写:“阿芙蓉(即鸦片)前代罕闻,近方有用者。云是罂粟花之津液也。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皮,勿损里面硬皮,或三五处,次晨津出,以竹刀刮,收入瓷器,阴干用之。”
由此可见,在明朝之前,华夏百姓尚未真正接触乃至吸食鸦片,直到十六世纪,荷兰人通过台岛把北美印第安人的烟斗连同烟叶传入华夏,华夏才出现了大量鸦片吸食者。
鸦片,羸弱了清末国人身心;鸦片战争,敲碎了华夏民族的脊梁!
想到华夏百余年的耻辱,想到“东亚病夫”的名头,刘彻岂能不恨?
刘彻虽理智到冷血,却也是个偏激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此仇不报,枉为人!
他拽紧手里的罂粟植株,正欲再度追问来源,却见得那花匠两眼翻白,竟是活活吓晕过去了。
刘彻讶异的瞧着昏厥倒地的老花匠,又扭脸去瞧眼神怯懦的傻婆娘,不禁揉了揉自个的脸,无奈苦笑道:“朕适才神情果真骇人?”
阿娇难得的畏缩,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臣妾可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模样,仿似要吃人似的。”
刘彻见得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忍不住挤着眉眼调笑道:“待得入夜安寝,且看朕如何将你生吞活剥。”
“陛下又说浑话!”
阿娇瞧着刘彻恢复了往日那惫懒无赖的神情,欢喜之余又是羞怯,恼得啐了啐,却是不觉着手疼了,近前拽着他的袍袖直晃,俏脸染了层薄薄红晕,端是秀色可餐。
刘彻叹息道:“诶,你就似这罂粟花,艳丽,有毒,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