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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日青空下,白楚峰终于看清楚了石门峡的整个样子,心中依然恋恋不舍那峡中泉水的舒畅,也有点不舍那美丽动人的“仙女”奇遇,然而却在赫兰玉的鞭挞下,只能驱着马车离开此处,向渔阳郡出发。
这总比给展夫人驾马车舒服,虽然展夫人挺关照自己的,但也关照得有点太过了,他总想不明白展夫人为什么就这么拿自己跟赫兰玉扯上,这其实也无可不可,但被展夫人经常“调戏”,压力是挺大的,尽管自己在那个时代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
一路过来,平谷、狐奴的村落比辽西的县城都密集许多,路上商队来往的数量也有所上升,而抵达渔阳城后,感觉更是繁荣得多。
之前听展夫人叙述,渔阳城的繁荣程度都已经超过了幽州州治广阳郡的蓟县了,而刘虞本人也是长期留在这里执政,让渔阳成为实际上的幽州治所,也是幽州的经济中心。
白楚峰当然没有拜会刘虞这位历史上短暂而杰出的王族政治家,只是在渔阳城外经过而已。
这支四百多人的乌桓队伍在渔阳无须像在辽西地区那样小心绕路,因为刘虞的民族大团结政策,让许多长城内外的外族都往上谷和代郡一带迁居,白楚峰所在的这支队伍对于渔阳的治安官来说是见怪不怪,赫兰玉在渔阳城中办理好通关文书之后就继续向上谷出发。
一连数日的赶路,白楚峰一行人就这样经过了平谷、狐奴、渔阳城,再出居肃关,抵达上谷的郡治沮阳一带,进入上谷赫氏的邑落。
上谷赫氏几乎摆脱了乌桓人的帐篷式生活,邑落里大部分都是泥用石堆砌出来的毛石房,牲口数量很多,农耕的土地更多,规划更加合理,邑落周围还有不少金灿灿的谷物没有收割,却让整个邑落保留了一个美丽的景色迎接赫兰玉这些辽西的赫氏。
“弟弟,多年不见,大家都老了。谢谢你一直照顾颜儿,请受为兄一拜。”
迎接辽西队伍的人正上谷赫氏的长老大人,一见面就向族弟辽西赫氏长老来一记跪拜。
“兄长,万万不可,愚弟不才,致使辽西赫氏衰落,危乱间举族前来依附,蒙兄长收留,弟感激不已,怎能受兄长如此大礼,急煞愚弟了。”
两老头在那卿卿我我,白楚峰对此没有兴趣,在一边东张西望。他留意到赫颜的神情非常神气,仿佛是升官发财的样子。
不多一会,两老头卿我完毕以后,库拔屠、展夫人及赫兰玉相继与上谷赫氏长老见面,而展夫人与长老明显是旧相识。
当然还有赫颜此子,与老父相拥哭个天昏地暗,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无不动容,除了几个人对此情景显得冷漠,其中的白楚峰不过是事不关己而已,但其余几个是蔑视以及不忿。
两地赫氏联合,加上库氏的部分同盟,上谷赫氏一时间变得更强大。
白楚峰听赫颌顿说,现在的上谷赫氏联盟阵容已经达到上二千人之多,其中包括几个异性小邑落。在沮阳到居肃一带,赫氏的分族以及同盟邑落很多,拥有的牧场农田也很多,同时也是上谷与汉外边塞进行货物交易的主要运输机构之一,在渔阳也有经济插足的地方。
也难怪赫颜如此神气,在这里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多建功立业建立自己威望,等上谷长老有什么三长两短,作为独子的赫颜,很大机会能继承这份财产,晋身上谷土豪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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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赫氏邑落度过了夜宴,次日,在上谷赫氏的安排下,白楚峰跟随辽西赫氏的队伍来到了位于沮阳东南部二十多里的一个分族邑落旧址里,从此以后这里就是辽西赫氏的根据地,但其中并没有赫颜,他留在了主族邑落里。
看着这边肥沃的土地,虽说是旧址,但旧有的毛石房还有不少,特别还有数间房子看上去是被人不久前才整理过的,估计就是留给辽西的长老和赫兰玉等人使用的。
这里虽然暂时不足容纳辽西过来的四百多人居住,但更南面的地方开阔,也是赫氏的领地范围,增建邑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只是一日光景,邑落内外都搭建起帐篷,并开始动手搭建其他的设施,把在辽西时的种种秩序都慢慢恢复起来。不过有变化的是,白楚峰再也不需要住帐篷了。
几个大院落都被长老和展夫人、赫兰玉占领了,其余为数不多的毛石房也让其他有身份地位的人物所占有,但其中却有白楚峰一份。
想都想不到自己能住上有茅草树皮遮头的房子,并有十来个平米,跟自己在上海的公寓睡房差不多,就是缺个大厅和书房。而房子所在之处就在赫兰玉院子的一侧,白楚峰心想自己毕竟是人家奴隶嘛,随传随到是必然的。
但更想不到的是,当晚的篝火庆典中,赫氏长老宣告赦免辽西过来的所有奴隶。
在海阳那一场厮杀,奴隶都逃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长老那支老弱队伍中还存留一些女性奴隶。在上谷这个新的地方,这些女性奴隶也必须依赖辽西赫氏才能生存下去,因此辽西赫氏决定把这部分人都吸纳成为族中的一员,让其能与本族的男丁结亲,繁衍发展。
白楚峰因此也成为乌桓人的一份子,并且成为赫兰玉亲卫的其中一员。
当意识到自己自由的那一刻,白楚峰看到了展夫人那笑吟吟的样子,就知道其中没少她的给力作用。
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白楚峰静静地来到一片草地上躺望星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精神世界才能突破时空的阻碍,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顺风而来,一阵酥香掠过,白楚峰回头发现来者竟然是展夫人,心内偷偷唏嘘了几声。
“小哥每每一个人静思的样子总是如此吸引人。”
“夫人真会开玩笑,深夜寻来,不知夫人所谓何事,但正好小人心中有一疑问,想请教夫人。”
“就是让公子的魅力吸引着妾身,不知不觉地就来到这里了。公子也不必再小人自称,你已是玉儿亲卫一员,玉儿又是将来辽西赫氏的首领,你也将是颇有身份的人物了。”展夫人笑得美美的,接着又道:“妾身也略知公子欲问何事,但也请公子明示。”
此时的展夫人不像之前那样“调戏”自己,反而说话是高雅大方,举止得体,一声声“公子”喊得白楚峰心里酥痒,赫兰玉也喊过自己白公子,但知性熟女就是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以白某自称了。请问赦免奴隶和让白某成为赫夫人的亲卫花了展夫人多少唇舌?”
“我不过是个建议而已,主要还是靠白公子在赫氏立下的功劳,以及众望所归。赦免奴隶是形式所在,更能提高重建的积极性,我根本无需多说。”展夫人一边说一边围着白楚峰转圈。
“又为何赫夫人会成为这邑落的大人,她只是个……”
“白公子还是如汉人那般看不起女子。我们乌桓人的邑落首领大多数都是推选出来的,但男子首领很多时候都只注重武略之事,部族中的事务更多都由女人做主,就如我丈夫是库氏的大人,但实际上平日里的事情都由我做主,那玉儿成为赫氏的大人又有什么奇怪。”
“那又何以推举白某成为赫夫人的亲卫,白某到此不足一个月,自问资历尚浅,并且不过是一被赦免的奴隶,实在不可思议。”
展夫人绕到白楚峰身后停顿了一下,心中思绪万千却没有回答白楚峰的话。
良久,一双肉手从白楚峰肋下穿过,在后背把他紧紧抱着,那是无声的展夫人。
白楚峰一直担心的问题出现了,一直爱“调戏”自己的展夫人终于出手,那自己到底要不要顺从就范呢?尽管展夫人尚算秀色可餐,但毕竟年纪比自己大十年之多。
“展夫人,我……”
“不要说话,你说话就不像他了……你就让我这样,安静一会吧!”展夫人带点哀伤的情感说道。
白楚峰就这样被展夫人默默地拥抱,心跳开始变得厉害,但随时间渐去,慢慢适应下来,还很享受这熟女丰满柔软的胸膛,心跳也感受着展夫人一呼一吸所带来**挤压而跌宕起伏。
……
直到展夫人自觉地松开双手,离开了白楚峰的后背,白楚峰才转过身,看着这个双眼有点泪光的女人,就是问不出任何话来。
“白公子,妾身失礼了。”展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过来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可以说吗?”
“事实你并不是赫氏第一个从奴隶一下子得到重用的人,玉儿的父亲以前也是一个奴隶,是我那个邑落里的奴隶。”
“……”白楚峰听闻瞪着眼睛,张着嘴说不上话,等待展夫人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的是他也不是乌桓人,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你的背影跟他真像……有种感觉也像。”展夫人说着又绕到白楚峰的身后,并深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此情此景,一股凉意从白楚峰的脊椎直冲上大脑。
“原来他也这么不走运。但他怎跟赫氏一个姓?”白楚峰心想自己更不走运,今晚怕要毁了。
“谁说他姓赫的,只是他说要忘了过去的一切,要玉儿的姓氏跟随她母亲的氏系。”
“哦,但有件事情不明白,他是你邑落的人,怎么跟了赫氏去了?”白楚峰没有转身用正面面对展夫人,只是扭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的神情又说:“其实你是爱上他了……”
“换了是你呢?以后你会留在玉儿身边,还是远走他方?”
“……”
“世事难料,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他爱上的是玉儿的母亲。”
“他知道你对他的感觉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希望你将来能留在玉儿的身边而已。”
“展夫人,就当我一厢情愿,但赫夫人……”
“你给了我他的感觉,那玉儿呢?也许玉儿对你的感觉很奇怪,但她心中若没有你,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会接受你成为她亲卫的一员。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能对玉儿这孩子好一些。答应我吧!”
白楚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特别,也特别令人怜惜,便沉声说道:“我在南方的家已经被战乱所摧毁,无处可归。赫夫人对我也不错,你们也很好,我都把这里当成家了,我答应你留在这里。可是,就如你说的,世事难料……但我会尽力的。”
“嗯,其实你这人不错,懂的东西不少,赫氏的重建真的很需要你。玉儿的父亲曾帮助赫氏强大起来,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尽力吧!尚未得知夫人寻白某因何事,却反问了如此多问题,实在失礼。夫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展夫人细细地绕着白楚峰又转了一圈,又把白楚峰看得一阵阵寒意,才慢慢道:“假如妾身希望以后都能像今晚这样抱抱公子,公子乐意吗?”
“啊?就这事……”白楚峰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逗你的,小朋友,要是在十多年前,妾身才会考虑,你至少比他可爱。”
白楚峰一擦额上冷汗,笑嘻嘻的看着展夫人,心想这女人的感觉太刺激了。
但展夫人立刻又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白楚峰的眼睛,弄得白楚峰心苦喊:夫人你就上了我吧,我投降了。
然而展夫人却徐徐道:“妾身有一事相托,请公子答应。”
“请讲。”白楚峰好奇道。
展夫人拿出一被兽皮包裹之物交给了白楚峰,说:“数日后你可能会与玉儿要去居肃见一人,到时候请把此物交予此人。”
白楚峰接过这信物,没有打开来看,只是用手衡量了一下此物的重量,又问道:“见的是何人,夫人还有何话要白某转达?”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只要把此物交给他就可以,不需要说什么。”
“为何要我来办此事?”
“就当做一次考验,你接受吗?”
“不就做个邮差嘛,没问题!”
“什么差?”
“我说这是好差事。夫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此,妾身便告退了,公子请早休息,相托之谢日后妾身自有回报。”
当白楚峰在幻想展夫人的“回报”是否会在床上的时候,展夫人已经在其不知觉间离开了。
白楚峰依旧躺在草坡上看星星,想着展夫人与赫兰玉父亲的事情。
展夫人是如此挂念她的义兄,即使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那这份情到底有多深,白楚峰或许是能明白的。因为不管白楚峰日后是和谁共建将来,他心里面也很难忘掉秋野明子这个遗憾一生的情感,心里始终会有这么一个影子。
他怜悯着她,因为她心里也有一个“他”的影子,那赫兰玉的内心是否同样也有一个“他”的影子——她阵亡的丈夫。
打开手中被兽皮包裹的信物,看到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箭头,而兽皮上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白楚峰不懂这是什么含义,更不知道他见到的将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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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他真的会留下来吗?”
“嗯,我相信他会的。”
“但我担心……”
“玉儿何必担心,就算你把他当奴隶困一辈子又能怎么样,不如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可……”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不知道,但那种感觉,我不舍得他离开……”
“傻玉儿。”
展夫人心中同样的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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