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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消退,只能隐隐看到半山腰一颗松树下站着几条模糊的身影,大胡子面se一变,喝道:“一把刀,你想怎样?”
一把刀,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悍匪终于出现了。
雾气突然不安地搅动起来,空气中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一支支长箭穿过迷雾,向进退维谷的马帮she来,锋利的箭头和空气摩擦,发出低沉的咆哮,四周的雾气在箭矢穿过的瞬间形成一个真空,在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
一把刀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趴下!”
大胡子大喊一声,身子向前一扑,这群人常年在刀丛里打滚,应变非常迅速,立刻匍匐下身子,有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帮众被箭头穿过,打着滚落入悬崖。
箭雨如蝗,从他们头顶“嗖嗖”飞过,整整齐齐地打在最后那一辆马车上。“轰隆”一声,马车在这一次齐she下,被打得四分五裂。
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第二波箭雨又来了。这一次是低she,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扑了下来。
“用马来挡!”
大胡子一咬牙,率先把跟随多年的枣红马举起来挡在身前。力气小的干脆把马放倒,藏身在马腹下。
“噗噗噗”
这条险峻的山道口被箭矢从头到脚犁了个遍,地上,战马身上插满了黑黝黝的箭矢,箭杆还在不停地颤动。
这一轮齐she,几名来不及反应的人再次丧命。
来不及查看身后的伤亡情况,趁着两轮齐she的间隙,大胡子推开枣红马的尸体,一跃而起,右手迅速抬起,一把抓住背后大砍刀的手柄,用力一震,缠绕在大砍刀刀身上的布条立刻散开,接着手掌一翻,大砍刀刀背平展,护住身前要害,大胡子已经连人带刀扑向半山腰。
“沧啷!”
刀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就象一把刀发出的声音。大胡子身后,剽悍的马帮成员同时站起来,拔刀,紧随大胡子冲上去。
接连而来的突然打击并没有动摇他们的战意,即便有同伴倒下也没有人惊慌,因为他们从加入马帮的一刻起,这种结局已经注定了。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杀死敌人,用敌人的血来祭奠同伴!
陆遥行走在马帮的队伍中间。这也是大胡子的刻意安排,这个位子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第一轮弓箭来袭的时候,陆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名强壮有力的汉子把陆遥压在身下,用身体替他挡住了she来的箭。
喊杀声越来越远,当陆遥吃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大汉,看清周围的情况时,他的双眼立刻变得通红:刚才还是青意盎然的山道已经染成了红se,活蹦乱跳的马匹东倒西歪地死了一地,而刚才扑上来的大汉显然也是为了救他,献出了自己一条命。
“我要你们拿命来偿还!”
陆遥小手握成拳,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
……
大胡子开始后悔了,为自己的鲁莽后悔。
这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攻击,敌人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人数和行踪,而大胡子却不清楚对手的情况。当他冲上半山腰,看见密密麻麻的人从草丛,树林后走出来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晚了。
身后,弟兄们已经紧紧跟随他冲上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杀!”
漫天的刀光把雾气搅得粉碎,喊杀声直震得地动山摇,太阳还没出山前就上演了一场疯狂的屠戮。
马帮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一个人就要面对四五个人的围杀,而最重要的一战却发生在半山腰那棵松树下。
大胡子紧紧地握住刀柄,对身后发生的情况恍若未知,他的目光从一把刀身上移开,看了左右两侧一眼,讥笑道:“没想到独来独往的贺氏兄弟也成了一把刀的手下,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你少来这套!”
左边的一人脸一红,恼怒地说道:“这些年来马帮也没少得意,我们兄弟是看不惯,这才和一刀兄联手。”
“贺兄既然看不惯,何不亲手试试?在下就算死在贺兄手里,也会翘起拇指称赞一句:贺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真乃大丈夫所为!”大胡子嘲讽道。
“贺兄,千万不要受这贼子的挑拨,我们一起做了他!”一把刀连忙说道。
“好!”大胡子一声大喝:“诸位的胆识果然让我刮目相看!一群鼠辈,就来决一生死罢!”
惨烈的战斗还在继续,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条野兽也望而却步的山道上,一道瘦小的人影悄悄地靠近了。
陆遥一只手伸入怀中,这里面有大胡子为他打造的六枚奇形怪状的暗器,虽然他飞石打鸟的绝技早就被大家认可,可是这些玩意,没人见过他出手。
松树下,大胡子受到三名匪首的夹击,已经渐不可支,虽然一把大砍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锐不可挡。但是,只要心细的人就会发现,围攻他的三名匪首似乎更加从容。
当他一刀砍下去的时候,立刻就有两把剑从空档处杀进来,迫不得已,只好回刀防守。这一来一去,看似快如闪电,其实完全是守势。
他的刀越舞越快,却始终没有发出进攻xing的一击,豆大的汗珠已经挂满了他的脸颊,渐渐的,大胡子已呈败像。
一把刀jing神一振,传音道:“大家再加把劲,这胡子开始不支了!”
“嗤”
一把剑越过防守,像一条毒蛇刺向大胡子的左肋,大胡子一个错步,让过要害,但是这把剑还是在他的左肋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沿着割破的衣衫流了下来。
“哈哈,你也有今天!”一把刀哈哈大笑。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让他得意忘形起来。
“嗡嗡!”
几乎是弱不可闻的类似于蜂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战场,目标正是一把刀!
一把刀的笑声突然止住,两只耳朵竖起,jing觉地扫了一眼四周。这声音虽然没有一箭穿来的气势,但是依然没能逃过他的听觉。
一个模糊的影子迅速逼近,像一只翩然飞来的小鸟,突然收敛了翅膀,化身为一个肉弹,狠狠地撞击目标。
一把刀立刻举剑上撩。
“叮”
这一剑斜斜的砍在来袭的物件上,却发出怪异的声音,一把刀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圆锥形的物体,中间是一根尖锐的闪着寒光的刺,这时候正高速旋转着脱离了战场。
就在一把刀失神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两串妖艳的血花在他眼前慢慢地绽开,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两只形如八角星的暗器从血花中飞出来,带着一股回旋之力飞向远方。
一把刀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纵横东南西南多少年,却死在这看似小孩玩具的东西上。
一把刀倒下了,贺氏兄弟变得惊慌失措,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同样的攻击同时出现在他俩身上。
这一次两人都有了防备,仔细辨别之下就发现:前面的攻击其实是诱饵,真正的威胁来自身后。
就象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若非贺氏兄弟这样的高手,绝对无法察觉。
老二立刻一矮身,接着向左侧一跃,躲开了攻击。老大更直接,剑当刀使,一招夜战八方,把三枚暗器磕飞。
到了这时候,这俩兄弟才把目光投向暗器she来的地方,只见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上坐着一位满脸稚气的孩子,几枚暗器落空后,在空中走出不同的曲线,被男孩一一接在手中。
贺氏兄弟立刻气歪了嘴,没想到俩兄弟英雄一世,最后竟然被一个孩子玩弄在股掌上!
“小畜生!老子要灭了你!”
兄弟俩同时扑了过去,却忘了大胡子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贺氏老大刚迈出右腿,一道匹练似的刀光拦腰杀过来,“咔嚓”一声,老大的两条腿还在机械地奔跑,上半身已经飞出去老远。
贺老二已经红了眼,也不管身后的刀光,举着剑飞快的冲了过去,快要到男孩身边的时候,男孩突然咧嘴一笑,轻轻地吐出几个字:“飞天炮仗!”
一个黑乎乎的圆球从他手中飞了出来,圆球还在半空,突然裂开,无数的细针从圆球中激she出来,方圆一丈范围内立刻被细针覆盖,这是一种无差别攻击,就算一只苍蝇也没有容身之处。
“啊!”
贺老二捂着脸,全身上下插满了细细的钢针,一个呼吸间,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齐齐渗出血来。
“飞天炮仗”是陆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的,一直秘而不宣,今天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从陆遥赶到这里到战斗结束只有几个呼吸之间,正因为他的加入才改变了这场战斗的结果,这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
几件小小的暗器,改变了一场战斗的局面,这种转变,出自一名十一岁的孩子之手,这绝对是马帮乃至整个东西南山脉最具传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