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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愉悦吩咐大家搬树埋锅时,突来的嚎哭让阿真错愕,纳闷扭看又发疯的娘门,只见她跪坐于地上嚎啕痛哭不止,一双小手还不断的捶打地面,仿佛地面和她有杀全家之仇般.
“喂……”惊奇这娘门竟会捶地泄愤,愕然的阿真惊见她竟疯了转爬过身,双手刨土朝前方的湍河飞速跌奔,大吓一声嚷喊,步伐前跨欺近,伸手抓住衣襟,往后力扯,竟然整个后背烂衣都扯了下来。
倏地,他脸色褪变,前端大河湍急,暗汹下面不知有多少粼石,跳下去不死且残,急急扔开手中腥臭烂衣,噔腿跟着真不要命的娘门往前大河扑入,半身浸入水中,却已抓住她手臂了,气急败坏咆骂:“你他妈的到底又发什么神精啊?”
童木木彻底绝望,由身到心没有一处不疲,本来已落入水中了,右臂却被死死抓着,她求生念头全无,一心想死,在大水冲刷中不停挣扎,小手掰扳臂上紧抓的大掌,面对死亡,所有的恐惧似乎没那么恐怖了,嚎啕咆骂:“你这只畜牲,人面禽兽,杀千刀的土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放开我,放开我,畜牲,畜牲,放开我。”
林阿真身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水中,震惊的看着彻底绝望的娘门,知道这个温温有礼的娘门是彻底疯了,眼眶忽地红起,咬牙上拔,带着她掠向天空,翻跃落地急道:“我不会玷污你,还会让你回家,你尽管放心好了。”
又没死成,童木木瘫跪于地嚎哭,只觉天地间正气不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死后遭不遭辱已不重要了,只想快快死去,结束一路的恐惧害怕,悲极就伸舌再咬。
刚把娘门从河里救出,又见她咬舌自尽,让步的阿真一张脸气青了,紧急欺掌手下掐,咬牙切齿怒瞪她满是眼泪的眸子,原本的怯懦恐惧全部消失,皆是做鬼都不放过自已的咒怨。
顿时他有些害怕了,青脸泛起一层雪白,几近恳求的呐吼:“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我只是想把你带去见一个人,一个一直把你放在心头难开口人。佟天你认识吧,就是他,我只是想把你带去见他而已。”
彻底绝望的童木木听得恶人嚷喊佟天,泪眸里的咒怨不退,却极是惊愕,猛地摇头甩开掐颊铁掌,一双小手掌凶狠反揪他衣襟,颤抖哭问:“你……你说什么?你是……你是畜牲派来欺辱我的?”
见她连畜牲都骂出来了,阿真心头紧窒,这娘门一向温柔淑仪,就连佟天逼死老母她也没骂过他半句畜牲,可现在不仅口出恶言,眼镶仇恨,开口呸骂。
看来自已是真的把她逼疯了。他吓了好大一跳,心想坏了,要被老大知道,还不得怎么让他活埋进地里呢?急迫摇头胡谄:“当然不是,佟少爷心地善良,对你更是一片痴心,他见着你受伤害比谁都还心疼,怎么可能派我来欺辱你呢。”
这番露骨言语让童木木泪腮微微红起,死死盯着恶人的双眼,寻找不出半点谎意,便就放开死揪住的衣襟,抹泪哭问:“那你是谁?为什么要这般欺辱于我?我……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你为什么要这般惊吓于我?你说,你说。”
“还不是你太让人气愤了。”指她泪脸,他一张恶脸忽地绷紧,重声哼哧:“佟少爷救过我性命,于我有天大恩德,他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兄掌父亲。可你这贱人不懂的佟少爷的好,非但不要他,还去和别人勾勾搭搭,我瞧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佟少爷一直沉默不说,那是他打心底爱着你,现在他离开临安了,难道我还会放过你不成?他这么伤心离开,全都是你的错。”
童木木听得愣怔,跪地仰看恶人那双喷火的眼睛,似乎消化不了他的话,疑惑询问:“你说什么?佟……佟天因为我远走他乡了吗?”
“当然。”阿真见她软化了,放心了不少,故意重哼道:“你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深爱着你,可是你不仅退婚了,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佟少爷一直把疼痛藏着掖着,想成全你,可你竟恬不知耻的追着男人从临安跑到大理来,你知道他有多么伤心吗?你知道当他知晓你孤身前去大理有多担心吗?原本他是请我在暗中保护你的,可当我得知他因为伤心而变卖了所有家产离开了,就越想越气,凭什么有你在的地方,佟少爷就要离开?所以我要把你抓去见他,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好好瞧一瞧所爱的到底是什么女人,像你这种荡女根本就配不上他。”
童木木听得脸蛋通红又苍白,很难去相信这个恶人是佟天派保护自已的,又很难去相信佟天竟变卖了所有家产离开了临安。一时间脑袋空白,不知该如何说什么,只有怔怔看着恶人。
林阿真这些日子确实累了,下视她怔忡的双眼,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弃地往远端走道:“反正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佟少爷的心,是走是留全都随你的便。”
童木木怔怔看着,见他颓丧地向大河走去,一个纵跃掠过了大河,速快疾快翻过峭壁,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间,那些被按下的疑问浮上心间,为什么这恶人口口声声说要污辱自已却没动手,为什么既然虏了自已怎么又随意放离,为什么会从恶鬼手中救了她性命?为什么会指天发誓不玷污自已?
恍惚中,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这一路上,恶人虽骂她,却从来没打她,给自已煮饭,怕自已冷了还给棉被,最后还花巨款为自已购衣,因为自已的出卖被打的浑身是血,再次把自已虏来,亦只是咆骂,没有动半个粗。
“啊!”想着,童木木轻轻一叫,转看生火埋锅的那六名村姑,原来她们并不是土匪婆子,而是恶人购来瞧顾料她的。因为恶人是佟天派来护保自已,也因为佟天对他有大恩,所以他虽然恼怒自已,却不得不因为恩人而对自已好。
回想佟天,她胸口似让什么堵着,轻轻咬了咬唇,抹去眼泪站起,就朝火堆走近询问:“你们是恶……那个人买来服侍我的吗?”
生火煮饭的六人全都听得大爷的咆骂,虽然大爷气走了,不过姑娘在这里,肯定不会独自离开的,因为这个姑娘对大爷非常重要。
童木木询问得不到回答,看着自顾忙碌的六人,便蹲下身朝一人靠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哑巴,也没有耳聋。你们可以告诉我吗?那个人对你们恶不恶?”
六女彼此相觑了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默默坐于地上,添柴看锅。
见这六人不搭理自已,童木木知晓是恶人吩咐的,便学她们往地上落坐,不再询问地怔看跟前火堆,任思绪纷飘。
一会儿,当锅里的大杂绘熟时,漆黑的天际掠来一道身影,离去的林阿真已换过衣服,手臂抱着一架弦琴和一个包袱。
他跃落火堆前,就把弦琴递给阿托娅,包袱往站起的娘门扔嘲:“放心,不是抢来的。”
愣愣捧接着包袱,触手柔软轻盈,再见他换了一身衣服,童木木自然而然就想起前夜的峰林,知晓布包里面装的是衣服等物,被臊的脸蛋发红,低头蚊谢了一声,转身就朝密林子里跑了进去。
林阿真见娘门终于不害怕了,超级不爽地重重哼出一鼻气,扭头见阿托娅拿着一包盐往锅里洒,急忙抬手阻止:“不要下太多盐了,火锅会越吃越咸,到时咸死你。”
“哦。”阿托娅愣点点头,收回手中的盐,视看锅里滚沸的汤水,急忙拿起碗筷,勺了满满一大碗捧递:“大爷,好像挺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所有东西一咕脑扔锅里面煮呢,这叫火锅吗?”
林阿真接过碗筷,就唇喝了一口浓汤,满意点点头,催促道:“别看我,吃你们的。”
“好。”瞬时间人人拿碗,奇特地凑近锅前勺捞,很快整齐惊喜说道:“大爷,真的很好吃。”
“哈哈,哈哈!”面对美食,任谁都不会心情坏,阿真见她们惊喜的脸蛋,就悦声畅笑出来,瞟见娘门换了羽裳走来了,笑声立停,不爽的重重一哼,埋头闷吃。
童木木进林子里才发现,恶人为她购买的并不是粗服,而是一袭桃红的小姐羽裳,不仅是羽裳漂亮,就连莲鞋都很精致,她知晓是因为佟天,自已才有这份殊荣,来到火堆旁感激无比福谢:“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把你虏来吗?”阿真心下嘲讥,睇睨她,虽然依旧不爽,却不得不承认,娘门果然适合这身衣服。想他气入村庄时,见到那个地主家的闺女穿着这身裳衣,二话没说就翻进去下毒,再悬葫济世地强行把这套裳衣坑骗回来。
难于置信,他伟大的亲王爷,不坑金不骗银,竟然为了这个娘门翻人屋顶去骗一套裳衣,只因为他觉的这娘门和那套衣服再配也没有了。当即气堵心头咆吼:“既然穿好了,杵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坐下来吃饭。”
童木木吓了一跳,随即想得他是佟天派来的,不会伤害自已,突然间所有的害怕消失无影无踪,咬唇轻轻挪坐于地,见着一人勺满一碗汤水,虽不知是什么,可闻着就好香,相谢接过碗筷,确实是饿极了,低头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