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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大锅,随着不断的舀勺,半个时辰不到就见了个底.阿真舒爽的打出个饱嗝,双手后撑地面对同样很饱的大家笑道:“没想到饿了这么久才吃三碗就饱了,看来是有人让我食欲不震。”
这句有人让他食欲不震令童木木低下红脸,急急起身朝搁放脏碗的铁锅走去,伸手测了测温度,大铁锅已不烫了,便就沉沉抱起低道:“你们不用忙,我去清洗。”
惊见美丽的姑娘竟要干这些脏活,六人整齐站起,阿托娅凶狠抢过活计,大步如风就朝河边奔了去。
林阿真见姓童的还知晓什么叫吃人嘴软,哼哼地把嘴巴往边努过,招手让另五人去车后拿铺盖,转对不知所措的娘门哼哧:“杵这里干嘛,生根发芽了啊?既然吃饱了就回车厢里睡觉。”
童木木被抢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得哼哧便转过怔忡脸庞,见着大家从车后箱里抱出席被,急忙摇头道:“大家都睡于外面,我怎能独自安稳呆在车厢里?我瞧车厢空间够大,不如大家挤……”
“给我闭嘴。”阿真没等她说完,手指旁边的马车喊喝:“让你去你就去,等你成了佟少爷的夫人再来质疑我的话,或许我还会听上一二,现在的你压根就什么都不是。”
此阵恶语让童木木双眼一红,手捂着嘴唇,哭着就往马车跑去。
娘门哭跑进车厢里,阿真顿觉世界无比清净,就连星空都明净许多。待着阿托娅洗完锅碗回来,一蹦而起,招过众人道:“来,阿托娅、阿托月、阿托朵你们用刀的站在左边。阿托桑、阿托兰、阿托云你们站右边。全都拿出刀剑,我教你们武功。”
被指挥排排站的六人听得大爷要教武功,赶紧从背后拿出沉重的刀剑,睁着漫画少女汪汪大眼,站的笔挺。
还好她们原本就是牧妇,从小干惯苦力活,这么重的刀剑可以拿得动。阿真嗬嗬咳了两声,整了整面孔,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教人武功,一般我瞧得起的都是直接扔一本书给别人自已去练,一旦别人练不好我就敲他们脑袋,敲到他们学的倍儿棒,再一脚让我踹去办事。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一旦学不好,脑袋让我敲出包,不准哭知道吗?”
六人互觑了一眼,有些怕地上摸脑袋,整齐应答:“是。”
“好。”她们知道规矩了,阿真顿时倍儿兴奋,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招手三个用刀的出来,手腕忽地向右侧拧挑,高高把枯枝挑到头顶,顺势往下剁入,待得手臂直伸,猛地向后拖拉,讲道:“这是二十七招御敌刀的前三招,第一招叫挑刃,第二招叫削刃,第三招叫断刃。”
睁大双眼观瞧的三人认真听着。等到他讲完,人人抬起钝刀,手腕使力反挑,钝刀极重,带着手臂高高向天空飞扬,重力下降时,乘着势力整齐猛然砍剁,直到刀刃和胸平直,又猛力向后拖拉,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阿真见她们同时出刀同时收刀,身姿漂亮,中间没有半点滞阻,很是满意地跨出一个马步,传授姿势道:“这就是挑刃的正确姿势了。”跨步一合,交叉站立续讲:“这是刀挑起来的后续动作,正确的是金鸡独立,实在太难看了,我进行了修改,力道小了点,还有蹦跳起来不高,但是配合上挑的大刀,是非常优美好看的。”
阿托娅仨人听得一愣一愣,就是无知村妇也知道武功是威力越强越好,可大爷却因为难看自行修改,还把威力给改小了。
演练了三招刀法姿势,阿真赶苍蝇摆手道:“好了,你们今晚的三招教完了,自已寻处地方练到月亮正中才准睡觉,走开,走开。”
现在才刚升月,听得要练到月正头顶,阿托娅三人双眼大瞪,可见大爷不像是在说笑,就权当去给羊儿剔毛,各自寻了处地方剔毛去了。
使刀的离开,阿真转向另三人,呼地手中枯枝往前刺入,枝端左右轻晃,猛地收步反手把枯枝收敛后脑,转身让她们观看道:“这套叫六十七诀剑,前二十三个诀是守招,后四十四诀才是攻招。这是当年剑神的成名绝技,那家伙说不能守的人就不能攻,只有能守得滴水不露的人,才具备大开杀戒的本事。”
使剑三人不知谁是剑圣,虚心地点头,依样画葫芦演练了起来。
林阿真把各三招刀法和剑法传授出去,看着月下不断练习的六个女人,心里实在太佩服自已了,能事隔二百多年为文羽和树小董找到徒弟,还把他们的徒弟教的这般好,世上恐怕只有自已一个,他果然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哇哈哈哈!
他再次满意瞧看了两个好友的徒儿们,愉悦回坐落篝火边,抱过弦琴,当当两声调了丝弦,拔指就伴着圆月啦啦啦低唱:“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盅惑?”
这阵琴声打扰了哭泣的童木木,凄婉幽声传来,她低泣止停,静静聆听车外的句句:“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琴弦优美凄荡,曲调悲鸣难抑,倾听一会儿,她动了动趴埋在被里的身子,满是泪痕的脸蛋错愕,难于相信恶人竟有如此精湛琴技,会有这般柔情心怀。
一会儿,童木木泪靥沥起红艳,如是出水鞭芙娇美动人,也不知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谱写这般露骨羞人的歌词。不过这首羞曲风格甚怪,弹奏间动静相夹,毫无线谱分岭,一切以好听为主,世上从未有过这般弹法,偏偏真的是很好听。
娇羞着,她拭抹去臊靥上斑斑泪珠,挪到车帘前,探头往火篝瞧去。
只见篝火之端六女翩翩舞剑,恶人端坐于中间,抱着弦琴一声声寂岑岑,火焰映射他落寞身影,月下染袭他凄楚哽咽,如是曾经青梅他投,诉不出满怀情深想念。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她轻声跟着低和,脸蛋呈出伤心寞落,目光低迷游离,怔看恶人背影,竟像极了佟天。他真的变卖家产离开伤心之地了吗?为何那天她告诉他要与金公子相亲,却无动于衷?是否真的是看着月色独自寂寞,心痛的泪看自已投入他人怀抱快乐吗?
被柔音勾引着,陷入情思里的童木木猛然回过神来,惊慌用双手捂住耳朵,逃进车厢里,躲进棉被内。心想佟天都有夫人了,怎么会深爱着我?全都是恶人在说谎,这是勾人魂的魔鬼琴音,一定是这样子的。
大金,大都。
夜沉沉的深了,时值八月末,尚书省府的侍卫都换上厚厚的绒衣,前院早已无人,大厅的灯火也都熄灭了,天地之间迷着一层霜冰,幽冷的让人忍不住打起抖来。
呼啸的北风自漆黑的夜空刮入幽园内,吹斜了廊檐下的灯笼,吹绉了枯荷塘水,梆梆窗户轻响,摇曳了房内的两盏烛火,和端坐桌前那男子的白发。
“申时……”梆梆木槁声自城中远端传来,咚咚七响的铜锣紧接而至:“七刻……”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林华安却置若罔闻,一手研着墨,一手翻着册,镶嵌寒冰的眉宇整夜都没有舒过。
古老阙床上睡着一名精致漂亮人儿,因为温暖,可人儿一对小腮红艳扑扑,似乎被更声扰到了,她小脑袋不依地轻轻磨蹭,一只小手掌自棉被里伸出来,缩着小身躯习惯地往那个巨大胸膛靠去。
感受不到巨大胸膛的温暖,一对星子般的瞳眸徐徐睁了开来,在不见枕边之人,突然就翻坐起来。小手掌一边迷糊的揉着睡眸,又一边在房内快速寻找,待见着隔屏上的映射的那个影子,又急急忙忙挪下床,自衣架上拾拿起一件厚重的袍子,往屏外小跑了出去。
岑寂里,急骤小跑声显的巨大,林华安急急搁下墨笔,抬头就见小宝贝红扑扑的一对小红腮,知道是自已吵到她了,当即抿笑道:“我已尽量不发出声音了,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张开双臂怜唤:“夜里冷,过来让我抱抱。”
井儿猛地点头,赤足来到他身边,率先把厚衣披上他单溥的肩上,侧挪过身子,坐入他怀中,瞧了桌上那本书的密密麻麻的册子,仰睇眸儿心疼道:“你一天都睡不到两个时辰,小奴儿心里难受。”
面对这个巨大烂摊子,就是林华安想睡也睡不下。
他手指轻轻刷摸着小宝贝红扑扑的腮儿,抱臂缓缓内缩,死死把她深锁在怀中,俯下唇瓣亲一下这个旎柔小粉额,自我揶揄道:“少爷我抄了奸商们的粮仓,现在南北两面同声都要讨伐我,四地骂我阉人的声音更是巨大,我哪里能睡得下。”
“少爷才不是阉人,少爷是做好事,天大的好事。”井儿不服反驳,睁着大大瞳眸说道:“少爷是最好的,因为您,大家都不会挨饿,才有吃饭呀。”
“呵呵!”林华安听得愉声而笑,一会儿笑容敛下,严肃说道:“小宝贝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门,好好呆在家里,很快血雨腥风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