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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刘永义召开学生大会,他宣布:已接到军委通知,“三团随营干部学校”改成“红军第一陆军学校”。
学员们热烈鼓掌,这真是个好消息,原来的“三团随营干部学校”听起来像培训班,现在的“红军第一陆军学校”威风多了,“陆军、第一”。
原先送出的电台又送了回来,这是拿来给刘永义指挥“灭亡行动”用的,“灭亡行动”期间,刘永义可以用“十五军军长左权”的名义发号施令。
虽然是用别人的名义发号施令,可刘永义依然很高兴,毕竟,这是在指挥一个军,实实在在的一个军。
刘永义用电台向43师、44师发布命令:24上午八时,两个师开始行动,43师进驻石码,44师进驻小溪。
过了一把军长瘾后,刘永义得意洋洋向关秋红问道:“关政委,怎么样?我像不像军长?”
“像,像极了,比真军长还像。”
“关政委又来讽刺人了,不怕跟你说,我这人官瘾很大,非常非常想当官,这可不是缺点,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是剥削阶级的观点,剥削阶级想用升官发财来引诱无产阶级相互厮杀,所以才这么说。”
“剥削阶级的观点?那么,无产阶级的观点是怎样的?”
“无产阶级的观点是:对无产阶级没有感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对无产阶级没有感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嗯……有道理,有道理,很有道理,关政委,我是一个好士兵,我对无产阶级有感情,很有感情。”
“你对无产阶级很有感情,真的?”
“当然真的,我交的穷人朋友已经超过十个了。”
“这还不够,还要帮助穷人,为穷人做好事。”
“我一直帮助穷人来着,我给了穷人好多钱呢,算起来……超过两千了。”
“给穷人钱不能证明你对无产阶级有感情,阔人们常常给穷人钱,这能证明阔人们对无产阶级有感情吗?不能!这种‘剥削一百块,施舍一块钱’的方法只能证明剥削阶级阴险。”
“哎哎,关政委,我的钱可不是剥削来的,我的钱是打仗得来的,为人民打仗得来的。”
“哎,刘永义,五军团其他部队都已经不分钱了,就我们团还分钱,你不觉得我们团太落后了吗?”
“我想先进来着,可弟兄们不干呀。”
“别把责任推到士兵身上,我们团沿袭着分钱的陋习,根子在你身上,在你们这些干部身上,如果你们能够带头,这件事情本来不难解决。”
“我愿意带头。”
“那就好,‘灭亡行动’结束后,我马上着手解决这件事。”
“我配合你,我积极配合你,对了关政委,给穷人钱不能证明我对穷人有感情,那……怎样才能证明我对穷人有感情?”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明而是培养,培养你对无产阶级的感情,培养出了对无产阶级的感情,我们可以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出来。”
“好,我马上培养对无产阶级的感情,告诉我,怎样培养?”
“嗯……你不要老用钱来帮助穷人,那些钱不是你的,用别人的东西帮助穷人培养不出你对无产阶级的感情。”
“那是我的钱,真是我的钱,我帮无产阶级卖命挣来的。”
“不跟你争吵这个了,听我说,你最好用你自己的……劳动,用你自己的劳动帮助穷人,你帮穷人挑水、修房、干农活,这样才能培养出你对无产阶级的感情。”
“好,照你说的办,‘灭亡行动’结束后,我马上着手培养我对无产阶级的感情,我下去帮穷人挑水、修房、干农活。”
“这很好,对了,其他人也要这么干,‘灭亡行动’结束后,我要召集入党积极分子开个会,动员他们下去,用自己的劳动帮助穷人。”
24日上午,43师、44师开始行动,43师开往石码,44师开往小溪。
漳州战败后,张贞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逃,逃回了老家诏安。
逃回诏安后,张贞清点手下,惨了,一万多人的四十九师,只剩下区区三千人。
张贞着手招兵买马,补充实力,他在老家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很快招到了两千人。
虽然有了五千人,但张贞明白,这五千人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红军来了必定完蛋,他派出代表去找陈济棠,希望陈济棠能“拉兄弟一把”,让他的四十九师进入广东避难。
很快,陈济棠的答复来了:四十九师可以退入广东,但是,连以及连以上军官必须全部遣散。
这样苛刻的条件,张贞当然不肯接受。
张贞弄来了几条船,他做了最坏打算,红军追来了,大家就上船,钱财也运上船,大家到海上避难去。
幸好,红军占领漳州后停了下来,没有进行追击,这让张贞及其手下松了一口气。
才轻松了仅仅一个月,张贞又紧张起来了,角美那里传来了消息,红军马上要进攻诏安。
诏安的大小店铺开始关门,军官们也纷纷请假。
24日上午,张贞派人出去侦察。
下午,侦察员回来了,告诉张贞一个惊人的消息:红军已经开始行动,十五军的两个师正向石码、小溪开进。
张贞慌忙召集手下开会,商议对策。
听说红军要打诏安,大家吓坏了,个个脸色苍白。
有人提议再找陈济棠谈判,红军要进攻广州,陈济棠可能会因此放宽条件。
“可以再找陈济棠谈,不过希望不大,我们实力太弱,帮不了他们什么忙,他们不大可能因此放宽条件。”
145旅289团一营营长邓永年是洪中荣的小舅子,他向张贞提了个建议。
“张司令,我们跟红军谈判吧,我们花钱消灾。”
“花钱消灾?可笑!这是红军,不是**。”
“这次来打我们的是五军团的十五军,这个十五军是刚从**改编过来的,也许,他们跟别的红军不一样,他们可以花钱消灾?”
“哦……十五军,从**改编,说不定可以,邓营长,你有门路没有?”
“我姐夫在角美,跟十五军的一个团长刘永义混得不错,我可以从我姐夫那里试试看。”
“好,很好,去,快去,找那个刘永义探探口风。”
占领石码、小溪没有打仗,守卫石码、小溪的残兵败将看到红军大军开来,他们放上几枪,马上就脚底抹油。
红军进驻石码、小溪后,刘永义发布命令,43师、44师原地休息一天,26日上午向漳浦开进,准备进攻漳浦。
石码是一个大镇,比角美大多了,关秋红打算在这里筹一大笔款。
关秋红筹款的方法仍和过去一样,先上街找资本家,找到后让资本家出钱。
关秋红带人上街去了,傍晚才回来。
“关政委,找到多少资本家?”看见关秋红回来,刘永义问道。
“跑掉好多,只找到十来个。”
“没关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的厂子还在,我们给他递个话,叫他赶紧回来交钱,不然,我们就对他不客气,我们对他的厂子搞‘打土豪分田地’。”
“不回来当然这样,谁跟他们客气?”
“嘻嘻,关政委,你筹钱的方法太单调了,我有一个好方法,想不想听?”
“好方法?什么好方法?”
“哭穷呀,冯先生常用这个方法,每到一处,他就设宴请阔人们吃饭,饭桌摆着窝头、酸菜、白开水,他、还有我们,全都破棉袄、破棉鞋。
阔人们来了,个个绫罗绸缎、皮衣皮鞋。
冯先生发话了:各位乡绅、各位阔佬,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们绫罗绸缎、皮衣皮鞋,顿顿大鱼大肉,我们呢?粗布破衣、棉袄棉鞋,顿顿窝头酸菜。
乡绅们、阔佬们,帮帮忙吧,做做好事,给我们捐点衣服钱、吃饭钱,不捐的话,我和我的兄弟就要饿死冻死了,你不想我们饿死冻死吧?”
“冯玉祥怎么这样?弄得跟乞丐似的。”
“效果不错的,能弄到很多钱,阔人们不肯交钱的话,我们就动手,给阔人们搞‘打土豪分田地’,这叫先礼后兵,别人不好说什么的。”
“哼!真恶心!冯玉祥居然搞这种名堂!怪不得大家画冯玉祥时总把他画成‘身着破棉袄、手举窝窝头’,还真是这个样子,这个方法不好,我们不用,喂,你是不是也跟着扮过小乞丐?”
“没有没有,我没有扮过小乞丐,我没那个福气,冯先生说了,这家伙白白嫩嫩的,饿十天也变不成小乞丐。”
“哈哈哈哈,说的好,刘永义就这样,换什么衣服也变不成穷人,对了,你在冯玉祥身边呆过?”
“呆过,呆过十来天,当时我还在速成班读书,冯先生来学校视察,一眼就看上了我,说我聪明伶俐,日后必成大器,他要我跟他,做他的卫士。”
“做他的卫士?冯玉祥的卫士升官很快的。”
“是呀,大家都说我时来运转了,纷纷跑来巴结我,嘻嘻,连我叔叔都对我亲切了好多。”
“后来呢?”
“后来冯先生说:你先回速成班读书,读完后再来我身边做卫士,过几年,我推荐你进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刘永义真是前程远大呀。”
“是呀,我都做好升官计划了,五年团长,七年旅长,十年师长,哎,中原大战,冯先生失败了,我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没了。”
“升官计划呢?修改了没有?”
“修改了呀,改成七年团长、十年旅长。”
“七年团长?谦虚,谦虚,太谦虚了,想不到刘永义居然这么谦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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