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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子古已有之,较为靠前且能够历史考证的记载乃是《东观汉记·彭宠载记》:“又宠堂上闻虾蟆声,在火炉下,凿地求之,不得。”具体的形式和样貌则很少记载,使得后人难以想象古人的火炉究竟像什么样。
大隋的火炉乃用铜或铁制成一个筒子模样,一面下方砸个掏火小洞,上方则大方打开,随时可以添加柴火木炭,暖则暖已,各种废气却随意排放,加之冬ri天寒,人们为了取暖便将四面窗户全部闭紧,十分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香楼干活,方同对chun香楼毫无情感,自然懒得搭理,直至掌控临江阁,他才决心将前世北方使用的火炉加管道制作出来。
另外,既然打算将临江阁打造成天下第一娱乐会所,诸如有人因为吸入火炉废气过多使得一氧化碳中毒死掉一类事件是方同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古时科学技术落后,人们迷信鬼神神佛,说穿了不过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一旦发生死人事件,人们不会归咎于火炭,只会认为临江阁中有鬼神作祟,对临江阁的打击完全可用毁灭香楼李管事也不会宁愿有违天和也要将方同扔出门外。
一见刘管事拉了火炉回来,方同顿时“哈哈”一声笑,几步跨下石阶,奔到马车边,全然不顾周围下人怪异的目光,像个见了金子的暴发户似的把炉子、管道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差点没把口水滴下来,“哈哈,这下不用担心中毒喽!哈哈!”
“喂,你说方管事是否中邪了?”
“我看是。嘘~~~禁言禁言,那是管事大人!”
“对对!”
“咳咳!”刘管事连忙佳作咳嗽,阻止下人们肆意猜测,然后步到方同身旁,恭敬有礼地对方同拜了拜,道:“方管事,不知那铁皮子做的管子有何意义,竟能叫方管事如此爱不释手?且一做便是数百具,便是我公孙府器作坊也无法完全接下,还叫众多铁匠铺子参与?”
刘管事身为公孙府器作坊管事,技艺高绝,眼光毒辣,且因一心只为工匠奇巧为公孙青芙认同,他知道方同绝不会为了一件难堪大用的事物如此失态,故而有心求教。
方同兴致不减,一面在铁皮管道上温柔轻抚,一面温柔地回答说:“这可是救命的玩意儿啊!你说,我能不爱不释手吗?”
“啥?这玩意儿能救命?”听方同一说,不止刘管事,便是四周的下人们也都尽皆骇然。
刘管事道:“这铁皮子居然能救方管事的命?”
方同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能救我的命!”伸手环着众人指了指,言道,“是能救所有人的命!甚至是我大隋百姓的命!”
“啊?”听说这铁皮疙瘩能救所有人的命,众人越加不信,就连刘管事也不禁扯了嘴皮子,勉强笑了笑,道:“方管事当真如此想?”
“那是当然!”方同懒得多说,掌控临江阁后他便深知一个道理:若要使人信服,便要使人受益。空口说白话,那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方同只做笑而不答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指使下人们将马车赶至后院,二话不说,便让下人们在桑拿休息室的两架摇椅中间放了火炉,再用铁皮管道连接起来,一直延伸到屋外,然后点上火炭,随意点了名下人坐到摇椅上试试感觉。
那下人哪里敢叫管事站着他坐着,最后还是刘管事为了驱除心中的疑惑,自顾自的坐到摇椅上尝试起来,方同无奈,只得也陪着刘管事在火炉另一端的摇椅上坐下,慢慢摇了起来。
别说,这摇椅制作简单,工艺并不复杂,当初在器作坊一夜便做出好几副,只是碍于公孙府身份地位,便是做了也得雕刻些纹理花篓上去,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让公孙青芙享用。
原先,方同是打算在桑拿房休息室里仿造前世一般弄些靠背沙发的,只是一番制作之下,使他懊恼的发现,此时铁器工艺尚不发达,软铁可做,但弹簧却是无法做出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把摇椅摆了进来,然后为了舒服又在摇椅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羽绒垫子。
当然,方同原先是打算弄棉絮垫子的,但此时棉絮都尚未运用,只因花朵好看才在豪门大富墙垣中栽植一些以作观赏只用。所以,只好天天让下人们加餐,把鸡鸭羽毛晒干去味,填充在丝绸套子里。
效果还算不错,软绵绵的,还暖和,只是一屁股下去整个垫子便径直凹陷,没有沙发那般较为合适的硬度。
不一会儿,火炉升温,室内温度渐渐暖和,刘管事和方同更是将外套的大袍子也除了去。
“如何?”方同嘻嘻笑着,问刘管事道。
刘管事满面舒坦,嘴角高高扬起,在摇椅上摇着摇着竟而发起困来,不由得摇头晃脑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是摇椅好,还是炉子好,深深舒缓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道:“如此炉子内热不散,火力往四方扩散,叫人烘烤之后没有直面火炉那般炙热难耐之感,反而浑身发热,如披裘袄。”
方同暗自发笑,道:“还有呢?”
“咦?”刘管事一时惊觉,方才方同可是说了这炉子能救人的xing命,可若只是如此,他浑然没有感觉自家xing命被搭救啊,不由得腰腹一收,直起身来,两脚支撑在地上,朝方同拱了拱手,道,“还请方管事明言。”
方同四下里一看,见下人们人人瞪眼探寻,哈哈一笑,道:“实则也简单。在我言明之前,能否先问刘管事和诸位兄弟几个问题?”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拜下去,连说“小的惊恐”,刘管事对方同有礼下人早就见惯不惯,道:“只要老朽知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同道:“其一,冬ri天寒,诸位是否皆用原先那种筒子似的炉子取暖?”
众人点点头,刘管事道:“确实如此。不过下人们住在通铺房,炉子有限,怕是使用得不多。”
方同道:“既然刘管事深有体会,那么我便直言了。”
刘管事点点头,方同继续问道:“其二,家中可有冬ri睡觉时不知不觉去世之人?”
刘管事眉头一皱,叹息道:“不瞒方管事,老朽家中便有!我那侍女深得我心,怎料突有一ri不见她来伺候,遣人寻了之后才发现已卧榻上去了仙府。”说到这里,刘管事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是个xing情中人,和那侍女感情颇厚。
忽然,刘管事脸se一沉,猛地从摇椅上跳起身来,一把抓了方同的手,急切地问道:“难道说是因为炉子所致?”旋即又摇摇头,道,“不会不会!大夫只说受了毒障,报了大兴府衙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方同轻轻在刘管事手背上拍了拍,和悦安慰道:“刘管事节哀。那大夫所言不差,您家侍女便是中毒所致。”
“啊?”刘管事神情一变,不悦道:“方管事莫要瞎说!我家中虽小,还有两房妾室,但相处融洽,决计不会有坑人下药者!再者你非大夫,怎能如此断言?”
方同见刘管事面se极为愤怒,好似他挑拨离间一般,心知已勾起刘管事好奇心,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刘管事也容易接受了,便道:“刘管事放心,方同虽小,但也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之理。我说您家侍女中毒而死并非胡说,当然,也并非诬陷您家他人。至于具体为何,还请刘管事慢慢看来。”
刘管事听此,心中火气压了大半,冷哼一声,将方同手放下,冷眼旁观,倒想看看方同做着什么打算。
只见方同取了块厚厚的麻布,捏住炉子上方的铁板边角,“叮当”一下将铁板掀翻到地上,顿时火炉子里的热气一冲而起,炙烤得刘管事满脸如被火烧,然后道:“刘管事感觉如何?”
刘管事蹭蹭蹭退后三步,捂住鼻腔,闷声闷气地道:“灼热难耐,气味刺鼻,实属下乘。”
都说货比货得扔,先前被先进火炉烤得浑身舒坦,此时再看无盖炉子,立马便让刘管事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而且很强烈,瞧那不屑的眼神,很有点想把火炉一脚踹翻的感觉。
特别是那刺鼻的气味,冲到人肺里,直能把人呛得咳嗽,很快下人们便忍不住“咳咳”声响。
方同捏了鼻子,连忙将铁板重新盖上,跑到好几丈外深深吸了几口气,直到感觉肺里清爽了,这才一指那火炉,狠声道:“这便是您家侍女中毒而死的原因!”
“嘶~~~”听方同如此一说,受了一氧化碳深有体会的刘管事和下人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儿,刹那间一个个躲出好远,瞧那火炉便如瞧见地府鬼门关一般,惊恐至极,
刘管事面se变幻不定,忽而神情一僵,呜呜颤声抽噎,仰天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害了你啊小缘!”说完,不住捶打胸膛,哭喊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生怕你受凉,多给你加一个火炉啊!”
“嘭嘭嘭!”刘管事打得胸膛闷声作响,方同连忙上前将他拉住,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还附带按摩开导,好言劝了好大一会儿,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眼见众多下人里同样有许多人无助抽噎,旁人连连安慰,方同知道,被炉子害死的人肯定比他想象的还多。
其实是方同一时忘了,在他父母还小的五六十年代,大地一片通红,科学力量尚未进入百姓家的时候,照样有人因为冬天取暖而不明不白地死掉,更何况还是煤炭都不知道具体用途的古代!
方同指着镶嵌在炉子上的管道言道:“这管道连通炉子和屋外,便是将其中毒气往屋外排放。不仅如此,盖上盖子,还能将炉子中火炭完全燃烧,使得火炭燃烧时间更长,即暖了屋子,也减少了晚上起夜添加火炭的次数。其上放一锅水,还能第二ri梳洗所用。关键的是能使人闻不到其中毒气,放心安睡,再无中毒而死者。”
其实,火炉子的制作看似简单,却还需考虑燃烧率、壁厚程度,管道拐角大小等等,这在方同前世做写手时翻看的一本名叫《大明地师》的书中曾经详细提到过,不过那是用灶台说明,两者之间相差不大。
方同并非专业人士,便是看过那书也忘了大半,做不到那么极致,燃烧率不如他想象那么理想,但好歹也算赶鸭子上架,用的成的。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知晓为何方同会说此种新品炉子能够救活人命的原因,一时间人人感激不已,刘管事更是对方同深深的鞠躬,拜道:“方管事大才,如此一物不知可救活天下多少百姓人命!老朽深感钦佩,还请方管事受老朽一拜!”说完,四周不断响起“多谢方管事救我”之声,转眼一看,下人们已是拜倒一地。
方同只觉得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却是不肯接受众人跪拜,赶紧将刘管事和众多下人扶起,道:“诸位不必谢我!实则救人一命,谁说只有医生大夫?我等能工巧匠,技夺天工,那是与天斗与地斗!一物之成,不知可让世间百姓享用多少好处!不说这火炉,便说屋外那怪异的溜冰鞋和自行车,疾驰如飞,用之民间,不知可叫多少天堑变坦途,不知可让多少家书信件更加快捷的送达人们之手,得利者又何止千万?当是立下当下功在千秋的好事儿!便是史册无名,咱们也惠及万年!”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同转而向众人深深一拜,道:“世人皆欠诸位一声道谢,还望诸位不要妄自菲薄,暗自叹息!那迂腐之人若要再说诸位奇yin技巧不足挂齿,诸位不妨反问一句,您家用何做饭,您自个儿用何吃饭,还不是咱们这些你们不屑的匠人做出来的事物?若是你不屑,大可不必再用!瞧瞧他们如何回答?天下皆因诸位而变,世人皆因诸位而享福,诸位又有何低人一等之感!”
技夺天工!
不知可让世间百姓享用多少好处!
立下当下功在千秋!
便是史册无名,咱们也惠及万年!
世人皆欠诸位一声道谢!
天下皆因诸位而变,世人皆因诸位而享福,诸位又有何低人一等之感!
一句句言语,一声声言辞,直如重锤敲得众人热血澎湃,心脏砰砰作响,浑身颤抖不住!
天下……何止天下,便是整个历史都欠这些满身污垢、浑身肮脏的能工巧匠一声道谢!
“噗嗵!”
“噗嗵!”
“噗嗵!”
也不知是谁双脚一软,跪拜在地,紧接着跪拜声不断,抽噎声断断续续接连响起,便是那刘管事也顾不得身份地位,随着众人一齐撩开长袍拜倒在方同脚下,颤声道:“先前闻有工匠将方管事言为大师,老朽尚自不屑,今ri听得方管事一言,才知老朽此生不枉,方管事何止‘大师’二字可说,直当得造物惠人的鲁班在世!只要老朽一ri活命,定然再不妄自菲薄,堂堂正正做人,扎扎实实做工!叫我技巧物件传至千代万代,惠及万万百姓!”
“鲁班在世!”
“鲁班在世!”
众人心悦诚服,尽皆言拜,一时背脊起伏如浪,便是方同连连呼唤依旧不起,直至后来方同当真生了脾气,众人这才缓缓起身,但那看向方同的眼神再也不同了,多了些敬畏,多了些崇拜,还多了些感激!
一夜繁忙,当临江阁每一间屋子都装上了救活人命的新品火炉,晨间一缕光霞照耀大地,伴着高亢嘹亮的雄鸡啼鸣,雪夜诗会的ri子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