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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逼婚

学校开学的第一天王明明的班主任老师平静的走进教室，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她的身上。

王明明听说她是法归。立志为国家培养一代新人。老师点过名，她在黑板上写了大大的‘蔡’字。

老师姓蔡。她介绍了学校的情况，又介绍了校长和各位老师的情况。讲了学校的规章制度。

班主任对同学们说：“我是一个女青年，比你们女同学大不了几岁。我出生在官宦世家，很早就被送到法国念书。

“我接受了西方先进的文化和思想，立志为复兴中华而奋斗。我在这里要向女同学说两句，也是我对你们的号召。

“妇女解放不是一句空话，是要进行斗争的。是需要我们这一代女青年用实际行动来实现。

“就拿中国妇女裹小脚的历史来讲，近一点讲有几百年的历史，远一点讲有几千年了。

“传说远古时候的大禹，他的老婆是狐仙就是小脚。天下的妇女便学习她。都裹起了小脚。

“清兵入关以后下禁令不准妇女裹小脚，因为满人是草原上的人，妇女不裹小脚。又下令男人要剃头。

“结果男人投降了，把头剃了，每个人扎了一个大辫子。女人就不同了，坚决不投降，小脚照旧裹了下来。

同学们笑起来。

老师继续说：“现在是民国，民国推翻了大清，男人都剪了辫子，在座的男同学有的留了两分头，有的剃了光头。

“民国的男人解放了，自由了。妇女受几千年封建思想的束缚，她们没有得到解放，没有获得平等自由。

“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都主张妇女要三从四德。要举案齐眉。只有民国政府主张妇女解放。这是一场革命。是划时代的里程碑。

“既是革命就有阻力，我们应该冲破封建思想的束缚，争做新时代的女性。

“我在这里提倡，女同学勇敢的解去裹脚布，就从这里开始以实际行动为中国妇女的解放做出贡献。

“我希望男同学要大力的支持她们。同她们肩并肩向封建势力做斗争。”

老师在讲台上脱去高跟鞋又脱去袜子，她提起裙子大方的抬起脚给同学们看。

同学们无比的惊讶，这是同学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有的女同学害羞的捂上了眼睛。

老师说：“按照中国的封建礼教，妇女的脚是不能给人看的，谁这样做了一定会触动遗老们的神经。

“封建主义的卫道士和那些顽固派把要求解放的妇女看成道德败坏的女人，看成坏女人。

“他们会迫害她们。会捆绑了她们投到河里，抛进井里。

“我不怕这些顽固派，因为南京是民国的首都，封建主义的卫道士在这里不敢造次。

“我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号召你们鼓起勇气与封建思想斗争。争取自身解放。因为你们是首都的青年。

“我小时候也和你们中的女同学一样，我的母亲为我裹了脚，后来我去西方上学，我的法国女教师帮助我解去了裹脚布。

“从此我解放了。我们一起去留学的女同胞全都解去了裹脚布。我的裹脚布解的晚了，我的脚已经变形，它再没有能完全舒展开来。”

同学们突然间鼓起掌来。大家站起来向老师致敬。黄猫高喊：“向老师学习，争取妇女解放。”

女同学全被老师的行为震撼了。她们表示向老师学习做一个新女性。用实际行动为妇女的彻底解放作贡献。

王明明回到家里把解开裹脚布的想法跟家里人说了，她的奶奶和母亲都表示反对。

奶奶温怒的说：“女人裹脚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说了都不算数。当年清政府都收回了禁令，老师能比清政府还大？

“女人裹脚这种事情不是老师说改就改的。老师说的话你要听，但是这件事情决不能改。还是遵循祖训的好。”

母亲说：“还是你奶奶说的对，奶奶的话你要听。听老人的话没有错的。女人美就美在脸上，身材上，还有脚上。

“三寸金莲那是女人美的标准。没有了三寸金莲，大脚女人像什么样子，丑死了，还不被人笑话死。

“姑娘家不肯裹脚将来怎么嫁人。哪个男人愿意要大脚女人。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在家里做老姑娘啊。

“老师希望你们做新女性，当然是对的，这是时代潮流。妈也支持你。妈也要做新女性。新女性的东西多着呢，怎么做都行。

“就是这件事情决不能改。你要听家长的话。好好读你的书。别想这想那的出风头。”

王明明看母亲和奶奶反对心里发愁，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父亲知道了，他说：“孩子，我们家不是老古板，我们这个家族的长老也是有文化的人。也不是老古板。

“我同意老师的意见，你应该做新时代的女性。我鼓励你拿出勇气来，要敢于和旧习俗决裂。

“你瞒着奶奶和母亲解去裹脚布。你的行动一旦成为事实，以后你奶奶就是知道了她们也就认了。”

王明明的行为受到老师和同学的欢迎。有几位女同学在她的影响下也解去了裹脚布。

父亲这么开明这么进步，他今天为什么要王明明嫁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呢。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他怎么了！

王明明问母亲：“父亲一向疼女儿，视女儿为掌上明珠。他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嫁我呢。难道父亲不知道这会害了女儿。

“女儿再有两年就可以挑起家里的大梁。女儿一定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父亲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我出门呢。”

母亲说：“女儿啊，这件事情不能怪你父亲，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无法归还那个人的货款。他是被别人逼的。”

王明明一听这话就急了。说：“这不是把女儿卖了吗。父亲说什么也不能卖女儿啊。我不嫁，死也不嫁。”

父亲急忙说:“你们别急嘛，我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吗。你们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听你们的。

“我是做父亲的，我绝不会逼女儿出嫁。我要是卖女儿我还是人吗！你们要明白我，理解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母亲说：“你走投无路了也不能这样做。你逼女儿出嫁，我们还怎么在世上做人啊。”母亲说又呜呜的哭起来。

父亲重重的叹口气。无奈何的坐到椅子上。

王明明十分清楚自己的父亲过去做的是小本生意的。那点收入只能让全家人吃饱肚子。

两年前父亲认识了夫子庙的张老板，交谈中他听说父亲生意上有下家，但是没有货款向他进货，他很感兴趣。

他了解了父亲的情况，他愿意帮助父亲，建议父亲拿家里的房子和两亩地做抵押。

双方签好抵押合同以后可以先发货给父亲，等父亲的货出手以后再付给他货款。

张老板为了表示诚意，他要求父亲先与下家签好合同，有了合同他才与父亲签订抵押合同，同时发货。

张老板一天不发货抵押合同一天不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