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睡吧,睡吧,倒!(1 / 1)

猎红尘 虞惠子 193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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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疤脸开着破桑塔纳在公路上飞奔。傅光明和葵花换了座位,葵花蹲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两只狗眼滴溜溜瞅着车窗外陌生的世界,不时舔舔舌头,兴奋不已。

傅光明惨了点儿,他被疤脸绑了扔在后排座位上,嘴上塞了条擦车的破毛巾。

傅光明憋气带窝火,爸爸被抓,生死未卜,想去救他,却被疤脸干净利落地绑了,扔在了后座上。以前还总觉得自己的身手了得,可面对疤脸愣是递不进招去。这疤脸做事真够绝的,只骂了他几句,就被他找了一块沾满了汽油、又脏又臭的破毛巾堵了嘴。这个狗种葵花也是个混蛋,一开始还很同情地看自己两眼,后来被车窗外远远近近的灯光吸引了,再回过头,眼神里就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了,好像是说“哥们,外面的世界可神奇了,可惜你看不到……”

唉,现在车跑出来这么老远,也不知道到了哪儿,更不知道疤脸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傅光明一路胡思乱想,在一路颠簸中渐渐困乏来袭,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见亮,汽车靠路边停着,疤脸正站在路边撒尿,葵花在撒欢儿。

傅光明只觉得全身像在醋缸里泡了一夜,无处不酸麻,两条胳膊两条腿都像被砍断了一般。

他强忍着疼,伸腿踹车门,嘴里使劲儿发出“呜呜”的声音。

疤脸拉开车门,把他拽出来,绑绳松开:“下来尿尿。你要老实,我就不再绑你,你要还不老实,我把你手脚绑一起。”

傅光明先把嘴里的臭毛巾扯出来,扔得远远的,“呸呸”往外吐脏东西。吐了好一会儿才斜了疤脸一眼,脱下裤子尿尿。

方便完,傅光明挥拳踢腿好好地活动了一番,边活动,边观察周围的地形。昨晚出门的时候,还是水塘连着湖泊的鱼米之乡,现在可好,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不过也好,玉米长那么高,钻进去,看疤脸怎么找我?

傅光明已打定主意要逃跑,因为只有先离开疤脸,才能想办法回去救爸爸。

他吹了声口哨,葵花凑过来围着他转了两圈。他又吹了声口哨,葵花摇了摇尾巴。

突然,傅光明猛一跺脚,喊了声“跑”,一头扎进玉米地里。他拼命往前奔,宽宽的玉米叶子剌得他脸疼。可跑了没多远他就发现不对劲儿,葵花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原来捆自己的那根绳子已经牢牢摔在葵花的脖子上,葵花被绳子勒着直哼哼。傅光明很沮丧,他妈的这疤脸真有本事,一转眼的功夫他竟然把葵花绑了。

傅光明无奈,只得乖乖回来。

疤脸问:“你怎么不跑了?”

傅光明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跑就跑,踏遍三山五岳你也管不着,不想跑就不跑,我站这儿,脚底下长出根,胳膊上长出叶子,照照阳光就不饿,我还省得吃饭了。反正你管不着。”

疤脸说:“你再跑信不信我勒死它?”

傅光明撇撇嘴:“我信!葵花还吃过屎呢!畜牲什么事干不出来?”

疤脸冷说:“少废话!上车。”

傅光明很敌视地看着他,吼道:“臭疤脸,我问你,你跟我爸到底是不是朋友?我爸是不是被你害的?你是不是逼着我爸干了什么坏事?”

疤脸沉默。

“你说话?!”傅光明吼声更大。

葵花跟着“汪汪”叫了两声,疤脸依然沉默。

傅光明踢了葵花一脚,吼道:“该叫的不叫,你汪汪什么?!疤脸,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我爸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我,他是不是坏人?他做了什么事?第二,放我走,我要去救我爸。”

“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做选择。上车!”疤脸依然面无表情。

“就不上!就不上!是你害了我爸,他们抓了他,你还不救他,有这样的朋友吗?还有,你每次找我爸,我们都要搬家,我整天转学,都是你害的,你家没有儿子女儿吗?你也这么狠心对他们吗?……”傅光明吼着骂着,竟然哭了起来。

疤脸的疤脸上扫过一丝的愧疚和不安。“上车吧”,他摸了摸傅光明的头说,“前面就到一个镇子,我们先去吃点饭”。

“我不吃。”傅光明哭着坚持。

“你还小,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只告诉你一点,你爸爸不是坏人!记住了吗?从现在起,不许多问一句,再问我还把你的嘴堵上。”

傅光明止住哭声,怔怔地瞅着疤脸。疤脸晃了晃手里的绳子,面无表情地说:“上车。”

傅光明哼了一声,拉开后车门,踢了葵花一脚,葵花一蹿,钻进车里。傅光明坐在了前面。

……

他们来到一个又破又脏、正逢集市的小镇子。南北向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灰尘,所有裸露的商品都像旧的。拐角处有一家很小的诊所,招牌四个字掉了三个,只有正中间的红“十”字还显示着药店的身份。还有一个卖糊辣汤的铺子,同样又破又脏,连店老板也油腻腻的,看上去让人没有食yu。

疤脸带着傅光明,后面跟着一条巨大的藏獒,走到哪里都特别惹眼。糊辣汤店老板连忙拖着侉侉的方言招呼:“老板,来,坐,吃啥?”

傅光明一听,这一夜跑了多远,语言都快听不懂了。

疤脸也cao着同样的方言说:“盛两碗糊辣汤,四个肉盒,四笼包子。”

葵花太吓人了,一走一过,吓得旁边俩壮汉连忙躲得远远的。两人坐下,葵花往桌子旁边一卧。

包子上来了,傅光明先把两笼包子放到一张报纸上给葵花吃,然后边吃边观察周边的情况。

他的眼光再次落到那间诊所,心中一亮。

“给钱”,他冲疤脸说,“我有哮喘病,我要去买点药。”

疤脸狐疑地看看他。

“你还不信我?葵花在这儿,我还能跑吗?”

疤脸想想也是,何况诊所近在咫尺,他想跑也跑不了。

疤脸把钱给他。果然,傅光明不大一会他就回来了。

“拿来!”疤脸冲傅光明伸出一只手。

“切,小气。”狄莫南说着把找来的钱递给疤脸。

“不是这个,拿来!”

“什么?”

“少装蒜!”疤脸说着,手在傅光明眼前一晃,手里已多出一粒药。

傅光明都没看清他怎么出的手,刚从药店买来藏在身上的泻药就被他摸了去。

疤脸说:“你买治哮喘的药是假,买这个是真吧?泻药!想给我下药?”

傅光明一脸沮丧,狠狠地说:“对!你把我们家害惨了,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要么你放我走,我去救我爸,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你防我一时,你总有打盹睡觉的时候。”

疤脸依然面无表情:“好吧。你要是能算计到我,或者能打败我,我想你爸爸也会替你高兴。”他一勺一勺喝着胡辣汤,看来并不把傅光明放在眼里。

“走着瞧吧”,傅光明气呼呼说,“还有,葵花包子吃完了,你再要两笼包子给他。”

疤脸看看葵花,葵花果然正盯着他看,看来确实没吃饱。

“老板,再来两笼包子。”疤脸喊道。

包子上来,疤脸低头把包子放在那张报纸上,然后继续一勺一勺喝他的汤。

此时傅光明脸上尽显得意之se,他笑眯眯地看着疤脸喝完汤,说道:“疤叔,你开了一晚上车不困吗?很困吧?那就睡一觉,睡吧,睡吧,倒!”

随着傅光明手指一点,疤脸应声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疤脸做梦也想不到,十五岁的傅光明早已经会使用连环计了。原来狄莫南趁他喂葵花的时候,把早已捏成粉末放在自己勺子里的安眠药搅进了他的汤里。

傅光明心花怒放:“疤叔啊疤叔,你现在倒说说我爸会不会替我高兴?你以为我就准备了一粒泻药,我还准备了安眠药!我早料到你会防备着我。”

傅光明从疤脸身上翻出钱包,喊来店老板,满脸堆笑说:“叔叔,我爸昨天晚上开了一晚上车,太累太困了,睡着了。你家有没有床,能不能让他躺一会儿,我多给你10块钱。”

那老板看傅光明人不大却很会说话,他没多想,把疤脸架到里屋床上躺下。傅光明连声道谢:“叔叔你将来肯定发大财。我到那边玩一会儿,很快就来接我爸,谢谢叔叔。”

傅光明说完带着葵花很快消失在集市的人群中。

……

傅光明打听好了,这个地方距离虞州三河村已是千里之外。要回三河村必须先到镇上的小汽车站,搭汽车到县城,再转火车回虞州。回到虞州就行了,那两辆带走爸爸的jing车车牌就是虞州的。

可是傅光明翻翻疤脸的钱包,银行卡有两张,但没有密码,等于没用。现金只剩下七八十块,这哪够?

傅光明带着葵花赶往镇上的车站,边走边跟葵花聊天:

“葵花,咱们得想办法挣点钱,你有什么意见说说?看看你,你又不说话!一到需要你的时候你就闷,就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都对不起你那葵花‘狮子头’的发型。你要是头狮子多好,我弄个笼子把你装起来,展览卖票,我们就有钱了。你还甩头了,你不服气?当心我收拾你。你看到了,疤脸都被我收拾了,一时半会醒不来。他比咱们惨多了是吧,你说他醒过来会不会发疯?疯就疯吧,他还绑了我一夜呢。而且谁让他那么大的本事不救爸爸呢?还是朋友呢!

“葵花,你有没有猜出来疤脸是做什么的?我给你说几个细节,你帮着分析分析:他开的车很破,估计是最老的桑塔纳,年轻说不定比我还大。可是他的车窗玻璃是防弹玻璃?这个你没看出来吧?你这俩狗眼,就盯着肉包子,我看过了,绝对防弹玻璃,我爸教过我如何辨别。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绝对不像孬蛋、燕子的爸爸妈妈,不是一般人,可能要么是抓人的人,要么是被抓的人。

“我以前还怀疑他是jing察,觉得爸爸也是jing察,你想想除了jing察,谁还会有那么好的功夫?可是jing察抓了我爸爸,那他们就不可能是jing察了。而且我看了,疤脸穿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还有他脚上的袜子,也是名牌,这说明穿的衣服不是jing局发的,他不是jing察。难道他和爸爸真是坏人?

“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侠客?劫富济贫,那他们就是好人,不算是坏人,对吧?

“我给你说要挣点钱回虞州,怎么扯到这儿了?你倒说说怎么挣钱?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不能偷不能抢,爸爸总小就教育我们,忘不了!”

傅光明跟葵花嘀嘀咕咕,一路走到车站,买了去县城的车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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